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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的白毫银针在青花瓷盏中沉浮,阮绮华匆忙开口,此时难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于是停下来打算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却在润喉的间隙瞟到陆临渊正在看她。
“大人,您可是有何头绪?”
她有些疑惑地开口。
对方却垂下了眸子,用茶盖撇了撇杯中的浮沫。
“陆某愚钝,暂且未能想到。
阮姑娘天资聪颖,觉察力过人,饶是放在大理寺也是出类拔萃的。”
“只是。”
茶盏后的男人顿了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指腹缓缓摩挲几下杯柄,似乎有什么话在嘴里咽了又咽。
终于再次开口时,沉静的黑眸中似乎有火光跳动,“阮姑娘方才提了一句,‘箭矢迅疾,好在未曾伤人。
’”
语气愈发认真,方才间歇的轻轻咳嗽声也停止了。
整个内室中,仿佛只余下清清冷冷的声音,“那么阮姑娘衣衫上被拉扯的印记,是何人所致呢?”
天色愈发变暗,室内已经添上了烛光。
暖融的烛光映照在她的眼中,阮绮华分不清是烛光还是陆大人的眼光过分炽热,烫得她心中一跳。
这才发现自己的袖摆不知何时也被扯破了,留下一个不甚明显的口子。
她面上有些微热,自己何曾经历过这样狼狈地出门找人。
为避免引人注目,方才甚至没坐自家的马车,嘱咐马夫跟家人报备后,便步履匆匆悄悄从后门溜进的大理寺。
“多谢大人关怀,场面混乱,我隐约记得是曾被人拉扯了一下。
还好并无大碍。”
不知为何,她心中直觉是离她最近的季赫楚扑过来拉了她一把,可是她心中并无把握,且事后看来,季赫楚姐弟二人的反应属实蹊跷。
阮绮华思索再三,还是未将话说出口。
“天色已经不早,今日之事,事关朝廷命官。
绮华相信,大人这般爱民如子的好官,定会叫事情水落石出。”
时候不早,今日之事必定已经传到了阿爹阿娘的耳朵里,她既然已经将心中揣测说尽,便是时候归家了。
陆临渊本想亲自相送,几番拉扯,还是被她拦下。
虽然陆、阮两家府宅相邻,但陆氏马车难免招摇。
更何况……阮绮华想到陆临渊出来迎她时,面颊不正常的红润,以及刚刚谈话时无法抑制的轻声咳嗽。
她幼时体弱,曾被送去习医。
只消一眼便能确认,这分明是体寒受凉的症状。
她有些懊恼先前兵荒马乱,也忘了要给陆大人送只老姜的事情。
只能向身边的李一彦发问,“李大人,陆大人他,可是有何隐疾,上次江边一别已近半月,怎的还没好全吗?”
她记得前几日院中相见,陆大人精神还是很足的,怎的这几日一降温,今日又咳起来了。
阮绮华心里惦记着若是有隐疾,自己不行就给师父去封信。
李一彦则心下发苦,他总不能在大人心仪的姑娘面前搞背刺,说大人近日里老是咳嗽,不是因为咳嗽难治,而是因为降温又怕苦不爱吃药吧?
于是只能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欲言又止地瞟她几眼,最后只含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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