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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我虽然衣食无缺,受尽照顾,但我的心却始终有种什么都抓不到的虚空惶惑感,总觉得眼前一切都不是真的,连我的身分也不是真的,没有半个人或事是我可以彻底相信的。”
“就连我……你也不信?”
毕维廉忍不住自嘲一笑。
“你要我如何信你?你从不以真面目示我,我根本不知自己究竟在和谁同床共枕,咱们俩之间始终隔着一道掀不开的纱幕,我越想看清你,就越是看不清,完全不懂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对她来说,他是她最亲密却也最陌生的人,他们俩虽然有肉体上的欢愉,纠缠激烈,甚至所有最私密难以启齿的闺房情事都做过,但她却始终碰不到他的心,不懂他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他不愿意向她坦承,他身上带有太多的秘密,在知道他对她有所隐瞒的前提下,她怎么可能有办法完全信任他,不带有半点疑虑?
“我是为了要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伤害。”
“这究竟是什么荒谬的保护法?是你不想让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正室夫人,只是个被你金屋藏娇在这儿的外室?还是你根本就是我的仇人,才不敢让我看到你的脸,就怕我恢复记忆反过来向你报仇?”
毕维廉紧抿着薄唇,实在无法向她解释那么多,而她现在正在盛怒之下,无论他说什么,她也都听不下去,那他又何需浪费唇舌?
她不懂他的苦心,那就算了,但他不会因此改变他的决定与做法,就算她会继续怨他怪他也不要紧,就当作是他硬要留下她的代价吧。
毕维廉深吸了口气,冷着一张脸转身准备离开,当他打开房门时,才背对着她强调:“你不是外室,而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也不是你的仇人,根本不怕你反过来向我报仇。”
“那为什么……”
“其他的我不想多说,你需要冷静,我也需要冷静,就暂时先这样吧。”
“什么?你……”
苏茉儿傻眼的看着毕维廉离开房间,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气得都快火冒三丈,内心的火反而烧得更旺了。
他这是什么回答?这又是什么态度?
毕维廉真的生气了!
他虽然没有限制苏茉儿在藏心别院的行动,她依旧可以任意走动,但他却多派了两名护卫时刻跟着她,简直就是在监视她,搞得她万分别扭,却怎么甩都甩不开这两个碍眼的家伙。
而彩莲虽然主动向毕维廉投诚,没让苏茉儿离开成功,却还是受到责罚,她虽然没有被赶出府,却被调离了苏茉儿身边,因此现在只剩菱花在她身边服侍了。
另一个他真的生气的征兆就是──他没再踏入她房里了!
虽然他还是几乎日日回到藏心别院,却不再进入苏茉儿的院落,夜里他直接在书房的长榻上休息,打破了一定会回她房里搂着她入睡的习惯,可见他这次真的气得不轻呀。
“夫人,您是想去哪儿呀?”
苏茉儿在偌大的花园内到处乱走,累得菱花在后头不断跟随,她毫无目的的在小径内左弯右拐,瞧着后头始终与她相隔一段距离的两名护卫,实在气恼,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现在就像是笼中鸟儿般,插翅也难飞,难道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座藏心别院了,直到老死?
心绪烦乱的她,只能继续在花园内乱闯乱撞,却不经意的来到毕维廉的书房外头,她看着紧闭的书房大门,明知此刻他人并不在里头,却依旧感到莫名酸涩,委屈不已。
明明两人都在这座别院里,近在咫尺,但自从那日之后,他们俩就再也没有见到面了,要不是菱花打探过他几乎每晚都有回来,她真要怀疑他根本就把她舍弃在这儿,连回都不愿回了。
他的心真是有够狠,说不见面就不见面,说要冷静,又到底要冷静到什么时候,才打算结束与她的冷战?
他难道都不想她吗?夜里入睡时,他都不会感觉到枕畔空虚,少了一个温暖的躯体可以搂抱吗?
或许眷恋着在床上肢体交缠的甜蜜滋味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只有她沉沦在其中,早就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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