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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绘刚转过身子,南云长公主便呵住了她的动作:“站住!
我叫你走了吗!”
“不要以为多了几个虚头巴脑的官职,尾巴就可以翘到天上去了。”
“,一介妇人,小吏之女,无尺寸之功,忝为朝官,你何德何能啊!”
南云长公主咬牙切齿,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愤怒与不解,若非有所顾及,她定然要动手,“你不就是仗着裴瑛么,我告诉你,你的官就是做到顶,也比不了我,就算是你哥哥,生死与荣华也不过是我皇兄一句话的事。”
南云长公主说得这番话委实太过扎耳,可是细细想来,却也不无道理。
本着万事和为贵的道理,裴明绘又忍了下去,她转过身来,“臣却是又要事,长公主此番教诲,臣定谨记在心。”
眼见又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南云长公主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月的愤怒一时寻不到宣泄处,便也淹没了理智,她猛地扬起手来,便要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
眼见掌风逼来,裴明绘正欲要躲,电光火石间,一只修长优雅的手攥住了南云长公主的手腕,表面上看着轻轻松松,但是裴明绘却隐隐听见了骨骼响动的声音。
南云长公主面上愤怒的声音迅速被疼痛取而代之,长眉痛苦地绞在一起,她忍无可忍痛呼出声:“啊——”
裴明绘扭过头去,就见裴瑛冷漠从容地看着南云长公主的痛苦神色,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像是刑具一般加诸于她不事劳动的纤弱手腕之上,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住跪倒在地,裴瑛这才松开了手,颇具风度地关切道,“长公主可还好?”
南云长公主捂住自己的手腕,过了许久才堪堪缓了过来,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她的手腕上除了有些许红痕以外并无外伤痕迹,但到底痛到何种地步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便是裴瑛多年经理刑狱而得出来的经验。
“你……”
南云长公主用自己未受伤的手撑地起身,在看见裴瑛含笑的眼眸时,顿时红了眼眶,积郁在心底的委屈彻底爆发,“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我做的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裴瑛依旧微笑着,他向南云长公主一拱手,“长公主的心意臣心领了,只是长公主的时间珍贵,与其浪费在臣的身上,不若去做些别的,也让陛下少为长公主操些心。”
南云长公主美丽的脸庞如同碎开了一般,苍白的嘴唇嗫喏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瑛最后向失魂落魄的南云长公主拱手告辞,拉着若有所思的裴明绘便离开了。
裴明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南云长公主,她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一般流下她敷着脂粉的脸。
裴明绘又回过头去,垂首思索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偏过头来,看着裴瑛的侧颜。
南云长公主是皇帝的妹妹,若能尚公主,于裴瑛在政治上助益自是不必说,可是裴瑛不仅不对屡次示好的南云长公主动心,甚至为了她而伤长公主的心。
裴明绘又垂下头去,看着自己裙裾上的花纹,默然无语。
裴瑛虽未偏过头来,但是余光却也是一直看着她,见她又低下了头,整个人颓唐起来,便也转过头来,温声道:“怎么了?”
她这才如梦初醒般从自己的沉沉地思索中摆脱了出来,为了掩饰自己的难过,便将话头转向了南云长公主,“南云长公主这是怎么了,我见她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裴瑛笑了笑:“刘竺行事猖狂,不拘礼法,朝中自有很多人不满于她,为兄便叫御史捡了几件要紧事参了她,陛下便叫她在宫中思过,禁了她的行止,她往日的奢靡之事,自也是一同禁了。”
末了,他又摇了摇头,叹息道,“为兄原以为,刘竺经过此事定会有所收敛,或者,在明面上不该对你如此。
为兄今次一观,却见此本性未改,丝毫未曾收敛,甚至加怨于你。
看来,这刘竺也就是个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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