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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身形一瘸一拐,原本很容易被追上,但对方极为熟悉木宅的机关构造,总能借此脱身。
郁危敛眉,神识不断地探寻整间宅邸的构造,却发现对方似乎一直沿着内院的回廊绕圈子。
脑后一阵劲风袭来,他偏头躲过机关弹射而来的木箭,抬手一把抓在了手心里。
木箭的箭镞不知被谁磨平,没了尖利的利器,指腹磨过时便只剩钝感。
这些郁危也有所察觉。
木宅的机关并非危机四伏、尽是杀人利器,不会致人非死即伤,最多只会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它主要的目的是驱逐外来者。
似乎是体力快要耗竭,前面的人速度放慢了下来,拖拽着跛了的右腿就要往拐角藏匿逃去。
他的行动和路线如同计划好的,只在回廊中拖时间,借用机关拉开距离,却从不靠近内院一步。
木宅的机关是无穷无尽的,他没有把握每个都能有惊无险地躲过,必须打破现状。
郁危神色冷沉,在对方按下机关的前一秒,攥紧了手中木箭,手臂抬起时牵动肩颈线绷直拉紧,下一秒,箭如流星,倏尔掷出——
咔嚓清脆声响起,木箭穿透未发的机关,将之彻底贯穿毁坏。
箭身堪堪卡在那人手边,嗡响颤动不止,对方惊惧地后退几步。
这一箭似乎打乱了他的计划,一瞬间慌不择路,选择了往相反的方向逃走,郁危飞快地追了上去。
这是条走过的路,大概的机关方位他已经记下,要躲过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郁危几步踩上墙壁,借力几个飞跃,堪称游刃有余地避开了所有机关,随后旋身跃下,屈膝撑了下地面,正正落在那人身前。
那人被他的突然出现逼停在原地,似乎没想到他能追到前面来,面上流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反应迅速转身就要跑。
郁危却比他更快,出手一把拽住对方衣领,反手一拉,那人被这股强劲的力道扯得向后急退去,被轻飘飘拎进了厢房中,砰地一声,房门紧掩,门窗紧闭。
郁危居高临下地望下来,语气还算平和:“你是谁?”
那人形容枯槁,身形瘦弱,那条右腿肌肉更是早已萎缩,蜷起来的姿势古怪,缩在墙角。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来,目光混沌而无神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他说不出话,是个哑巴。
郁危盯着他,半晌,并不怎么意外地说:“是你。”
被村里人关押起来,后来下落不明,却出现在村口偷听他们说话又落荒而逃的那个老乞丐。
他神情抗拒,一副疲惫又拒绝交流的模样,却在听见郁危的下一句话时睁圆了眼睛:“你是木家的人。”
这句话对他而言似乎已经有些陌生,老乞丐看着他,许久,伸出手指,在铺满尘灰的地上写下一个字——“是。”
郁危又问:“叫什么名字?”
他语气并不像在审问,反而如同再平常不过的交谈,好像刚刚做出强硬拦截这种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老乞丐神色变了变,垂下头,写:“木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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