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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深秋小雪节气了,冬雪已至,冷了不少。
通往小姨家的路途景色大不相同,树林的颜色变得更有层次,更丰富绚烂了。
小姨和碧苔、飞絮在屋里缝制冬衣,这次和小姨他们依然谈笑甚欢,少了上次的客套疏离,多了几分热闹和亲近。
小姨又问了几句家常,给了希孟蚕丝布帛,送他们出门口,嘱咐他下次来取冬衣。
远远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杵在树林里没有进去,向里望了望就走了。
那人拿了不少东西放在门口,碧苔飞絮过来十分默契,熟练的把东西拿了进去。
希孟怔怔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喃喃的说:“宇宁师傅。”
弥勒跟着双手合十。
“你怎么又有亲戚?”
“这次不是亲戚,差点成了亲戚。”
“那他和小姨?”
知命隐约猜出了关系。
“说来话长。”
“不想说就不说呗!”
“真的很长。”
希孟边走边解释着。
“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过我有个师傅,教了点拳脚功夫和游水术。
我和弥勒都是他教的。
小姨和宇宁师傅本来是青梅竹马,宇宁师傅给我父亲做副手,帮忙漕运生意。
到了适婚年龄,小姨父母做主把小姨许给了当地的大户,小姨不肯,绝食了好几天,约着宇宁师傅一起私奔。
宇宁师傅想着私奔不是办法,就去跪了求我的外祖父祖母,两位老人觉得实在门不当户不对,就硬生生给拆散了,小姨见不到宇宁师傅来找她,以为宇宁师傅退缩了,就赌气嫁了。
本来我父母也想帮忙他们私奔,结果小姨自己盖了盖头进了花轿。
宇宁师傅看着小姨出嫁,以为这样就是成全,小姨能幸福。
结果婚后没几年,我父亲被牵连到一桩漕运案里,全家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小姨那势利的婆婆借口小姨无所出,就将小姨赶出了家门。
小姨辗转来到这里避世,宇宁师傅听说了,也跟了过来。
只是两人再没有可能。
当有一天,你笑着说出曾经令你痛苦的事情,那些过往就是你成长的代价。
知命不禁哑然:“佛说,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己失去。
宇宁师傅占了两样。”
弥勒经过她身边淡淡的说:“佛祖没说过。”
知命又好气又好笑的叉起了腰。
回去的后半截路途,仍然是船渡。
由江向岸看,只见竹林茅屋,茶烟飘扬。
等上了岸,由岸向江看,见青江大山,风帆渔艇,苇洲耕犁。
希孟不由是感慨:由外望内,是一种境地;由中望外,又是一种境地。
千古文章之道不出于是,岂独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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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夜晚干燥,知命难受的半夜爬起来,脸像是要裂开了,涂了油脂仍然干的像木乃伊一样。
干脆披衣去泡泡温泉,过几日回了宫就不能这么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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