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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谢松却已被县吏收押。
兄弟二人闻之大惊:怎会被收押?松哥儿并非同犯,只是作个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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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们正坐在茶铺里,被谢森找来探听消息的人摇了摇头,叹道:“衙役如狼似虎,哪里管他是不是来作证的?孙家富甲玉泉,正是送上门去交好孙家的机会。”
谢家兄弟俩只能相对苦笑。
是了,谢松区区一个医馆学徒,孙老爷或许都不知道他这号人物,见钱眼开的小吏为卖力表现交好孙家,直接把人收押入监。
事后知县知道了,只怕也懒得理会。
况且,依照大齐的律例,被告未招供前,将原告、被告与证人一并收押,关上十天半个月,甚至对证人加以拷打,都实属寻常。
谢松小小年纪,怎么遭得了这份罪?二人越想越慌,辗转托关系,想着使钱让县吏把谢松放出来,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谢家并不是富裕人家,能拿得出几个钱?一旦交好了孙老爷,人家指缝里漏出来的银钱顶得上谢家百倍,县吏自不会因小失大。
谢森固然交游广阔,交的却都是贩夫走卒、底层三教九流之徒,尽管消息灵通,一旦遇上大事,却万万够不到衙门里。
折腾了一天,兄弟二人搭着牛车回村时,人没带回来,小道消息却听了一耳朵。
回家一说,尽够全家人明白来龙去脉。
原来,真正患有隐疾的是那位“妻子多年无所出却不纳二色”
的孙大公子,以至于三十有四仍膝下空虚。
他不知从何处知晓郑大夫手中有秘方,能令其“重振雄风”
,不惜苦苦央求,重金请托,终于得偿所愿。
因“补阳丸”
药性凶猛,郑大夫为他身体着想,嘱咐他循序渐进,三年五载方有起色。
万没想到,孙大公子不知是急于求子,还是小年夜喝多了酒,竟拿药丸子当糖丸子胡乱吃了一气,就此一命呜呼。
孙老爷自是不肯承认长子死于自作自受。
在他看来,若非郑大夫这庸医见钱眼开,为获重金而开了猛药,长子也不会死。
是了,的确是他儿子苦苦央求、重金请托。
可郑大夫身为医者,难道不知什么药该开什么药不该开吗?从前那些替长子诊治过的大夫,何曾有谁用出如此猛药?这贪婪无德的庸医,就该替长子偿命!
“知晓这些又有什么用?”
换作平时,刘氏定然对大户人家的八卦津津乐道,可如今她却没这个心情。
她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
“郑大夫冤不冤枉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松哥儿还回不回得来?郑大夫一命赔一命就是了,何苦还要抓我的松哥儿?”
她哭求公婆:“衙门要多少钱我们给就是了!
只求他们把松哥儿放了罢!
他才十三岁,哪里能在吃人的监牢里住下去?”
见刘氏都要跪下磕头了,余氏与张氏忙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搀扶起来:“大嫂快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松哥儿是老谢家的长孙,如今出了事,全家上下都不好过,但凡能使银钱,咱们绝不会吝惜半个子。”
刘氏其实明白
()这个道理,只是关心则乱,手软脚软的她被两个妯娌扶起身,瘫在椅子上呜呜直哭:“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天的晚饭比往日迟了一个时辰,一家人早已饥肠辘辘,却食不下咽,饭桌上的气氛凝重无比,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谢家人还没找到救出谢松的门路,隔天一早,谢松出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二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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