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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阿姌从一场混沌的梦中醒来。
头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这种疼痛,更令她心慌的是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雪夜里的暧昧,温热的怀抱,还有那个仿佛错觉般的吻。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地颤抖。
那些画面太过真实,温鑅发间的触感,他急促的心跳,还有那句“陈春杳杳,来岁昭昭”
她匆匆起身,来到温鑅的院落。
晨露未干,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梅香。
她的脚步在门前突然顿住——那盏她亲手制作的红灯笼已经不见了踪影。
抬头望去,檐下空荡荡的,连挂钩都被取下。
“阿姌?”
温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静得仿佛一切如常。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清晨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但她的目光却凝固在他头上的玉冠上——那是他一贯佩戴的那枚,而不是她精心准备的那一枚。
许是不喜欢吧......
果然是一场荒唐的醉梦吗?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温鑅继续问道,语气里带着关切,“昨晚喝了不少酒,头还疼吗?”
阿姌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常,就好像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想必是她一个人在酒意中做了一场荒唐梦,而他甚至不屑于保留那盏粗劣的灯笼。
“无事。”
她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只是想看看还下不下雪。”
温鑅微微蹙眉,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又见她目光总若有似无盯着头顶的玉冠,心下了然。
昨夜他安顿好她,门外那盏灯笼被风吹落,眼见已经烧开了一角,还是他用手及时扑灭了,才不至于烧成灰烬,如今和那玉冠都被他珍重地收在贴身的箱子里。
那玉冠虽是个稀罕物,却是前朝天子的旧物,奢靡亡国的铁证,戴在他头上便是行走的反缙复汉,大逆不道。
他下山略微打听,便知是那鉴宝司的老板欺她不识货,本欲为她讨个公道,刚进店门就看见自己幼时的大作摆在显眼的位置,他不忍断了她日后的财路,此事遂作罢。
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凝固着。
阿姌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转身欲走。
温鑅下意识地想要挽留,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这几日连芍药也看出来阿姌总给他冷脸看,问她可是发生什么事?阿姌也总是摇头。
没待两天温鑅便要回去,算着日子任深该到京了,临行前他站在她的房门外,他能感觉到里面有人,但那人却始终没有回应。
“阿姌,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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