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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呈听罢,轻声道:“先生,你高看了他们,更高看了我。”
“前朝破灭之时,我还未曾降世,自然没有刻骨铭心的家国之恨。
我心中没有黎民苍生,自然做不成明君。”
“谢呈就是个自私胆小的凡人,不想百年过后,带着满手的血污下到地狱,难得善终。”
青年立在那儿,说起这些话时好似一块经历了诸多风霜的石头。
外表上看着岿然不动,内里早已溃然不堪。
徐直切切地看着他,道:“公子有一句话说错了。”
谢呈不解地回望,听得这位长者说:“庆平他愿将你收为关门弟子,便是瞧出了你绝非天性冷情淡薄之人。”
“此番你来云州,便是为了那位嘉和公主吧。”
徐直继续说出让谢呈错愕的话。
“嗯,”
谢呈对上他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坦诚地问,“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时倒是又像一位毛头小子了。
徐直默默在心中评道。
“你看向她时,目光很不一样,”
徐直是过来人,一语中的,“你还没向她表明心意吧。”
谢呈垂下眼睫,半晌才答是。
“公子是还在犹疑吗?”
徐直了然一笑,而后语重心长地说,“时不我待,你若确定了非她不可,不妨尽早坦白,免得蹉跎了彼此的情意。”
疑心自己听错了,谢呈若有所思地看向徐直。
但对方眼含鼓励,点了点头。
*
翌日用过早膳,林蕴霏来到州署侧门,发现谢呈与他的那位侍卫已经候着了。
“国师来得真快,”
她道,“昨日我去寻你,却被告知你已然歇下。
我还以为今日你会起不来呢。”
“不是殿下说的吗,让我早些歇息。”
谢呈闻声看向她,发现林蕴霏眸中漫着血丝,精神却瞧着不错:“殿下这是想到了法子?”
林蕴霏狡黠一笑,与他卖关子:“算是吧,不过一会儿还需要国师从旁帮衬。”
经过潜睿身边时,她道:“国师昨日说只管任我差遣,此话可还算数?”
“自是算数的。”
谢呈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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