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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淮是睚眦必报的豺狼,汪越与他一丘之貉更不能是什么好人,南晚吟心里明白,可这个时候孤立无援,他伸出的哪怕是遍布利刺的荆棘,她也得握上去。
南晚吟放下奄奄一息的武川,走到汪越身前恭敬弯下腰,“汪越哥,拜托您帮忙。”
她的发丝柔软顺滑,随着弯腰低头的动作倾泻下来,汪越抬手撩起一缕轻嗅,声音戏谑,“我凭什么帮你?”
南晚吟缓缓直起腰,发丝从他指尖滑落,她得以俯视他,男人眼底的贪婪不加掩饰,她动了动唇,声音艰涩,“只要您能帮忙,怎么都行。”
汪越唇畔笑意扩大,从兜里掏出一张房卡,“这样也行?”
南晚吟沉默不语,汪越继续加大筹码,从手机上调出备注为裴泽州的一串号码,循循善诱道,“只要你答应,这通电话现在就可以打出去。”
南晚吟缓慢抬手,将他捏在手里的房卡抽出握进手心,声音低哑,“打吧。”
汪越满意一笑,动了动手指号码拨出,振铃的时间里整个包厢诡异地陷入寂静。
电话接通,男人沉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
汪越将手机交到她手里,在裴泽州发出第二声问询时,她说,“裴先生您好,我是南晚吟。”
对面长久沉默,南晚吟继续说,“我是裴沁雪的室友,她答应过我一件事,现在到了兑现的时候,但是我联系不上她,您可以让她接下电话吗。”
“什么事。”
南晚吟乌沉的眼眸看向宗淮,在他警告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宗淮的邀约是我主动坦白给裴沁雪,那天她要我配合她捉奸到红星会所赴约,承诺只要我按她说的做就不用担心宗淮报复。”
她低沉的声音蓦地带上些许嘲意,“可是,我和我的朋友马上要被他逼得没有活路了,裴先生,请问您妹妹说的话还作数吗?”
电话另一端没说话,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对南晚吟和宗淮都是考验。
“宗淮在你身边?”
南晚吟回,“嗯。”
“让他接电话。”
无需她传达什么,包厢里静的落针可闻,他的话宗淮自然能听见,脸色难看走过来,接过手机恭敬问好,“泽州哥。”
“道歉。”
裴泽州的话干脆简明。
宗淮不敢迟疑,对着南晚吟躬下腰,“对不起。”
南晚吟没说话,裴泽州的声音继续传出来,是对她说的,“带你朋友先走吧,晚点我让助理联系你,这件事会给你交代。”
电话挂断,宗淮将手机还给汪越,脸色黑沉难看却不敢再发泄到南晚吟身上。
汪越姿态懒散靠着沙发,晃了晃手机叮嘱南晚吟,“我们的约定别忘了,明天下午六点别迟到。”
紧攥在手里的房卡硌的她手心发疼,南晚吟沉默走向武川,将奄奄一息的人勉强扶起。
武川尚有一丝意识,靠着她的搀扶挪动脚步,两人一步一踉跄着走出声色犬马的包厢。
南晚吟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来的快,一到医院武川就被送进手术室抢救。
时间接近凌晨,医院陷入沉寂,除了值班的医生护士鲜少看见其他人。
南晚吟等在手术室外,身上穿的衣服沾满武川的血,说不清是这种鲜红颜色更易激发人的野心还是她本就压抑的欲望在复苏。
南晚吟无可避免地回忆起曾经,自有记忆起她就生活在福利院里,稍懂事些后她学会了察言观色,比其他孩子先一步看清赖以生存的地方是个阶级森严的牢笼。
院长站在金字塔顶端是绝对的掌控者,其次是管理人员,同是无依无靠的孩子,而她率先学会了讨好。
在福利院里谁更乖巧谁就更优秀,南晚吟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做备受夸赞的那一个。
因为她足够听话懂事,所以电视台的采访,爱心人士的募捐仪式,社会关怀活动的邀约……只要是能对外展现福利院孩子素养的场合,她都会被推到人前像个优秀商品一样展示。
南晚吟深谙福利院生存之道,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在孩子们中过的还算体面,在其他人还悲秋伤怀感慨命运坎坷时,她已经懂得利用价值来换取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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