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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你来说说,你怎么理解张立宪这角色。”
方沂:“典型的欲扬先抑,两条线,明的,是张立宪对炮灰团满不在意,到最后认同他们,亲自上南天门;暗的,是他对国军的信仰坍塌了,他知道,这些东西原来行不通。”
康红蕾很满意,“你算看明白了这剧本,兰小龙写这本子,就不是来夸国党的,我告诉你,我还要拍他们遇见纪律严明,但当时更杂牌的部队。”
“红军?”
“是的,但不必说,那就刻意了,观众会明白;张立宪没机会,他这一辈子,来不及了。
因为他十六岁当初投奔的,是国军。
这些事情,站他们那个时代的,不知道怎么选,好像有很多可能,在我们后人看来,原来路是只有一条的。”
方沂感慨,“是啊,他在那吞枪自杀,在堡垒里,脸烧了一半;可是,永远有十六岁的人,有其他的张立宪,也许他们有不一样的人生,不用自我了结,不用信仰坍塌,他们选择死在战场上,或者幸运的,坚持到换了人间,无论怎么样,比这里的张立宪强。”
康红蕾把那伞摇来摇去,“方沂,你说的针不戳。”
接着,康停住手,似乎在脑子里想了一圈,“方沂,我们模仿《卖火柴的小女孩》,最后给张立宪一段想象,假如他十六岁,加入的是另一个力量,他学习理论,他团结邻里,他……怎么样。”
“像是幻灯片一样,在人死之前,在眼前放。”
然而,回答是:“不怎么样。”
康红蕾楞了,“怎么说。”
“如果是我,我只让他弥留之际想到,南天门胜了,禅达解放了,是换了人间……你说的那些可能,不用拍出来,观众自己会忍不住想,而且可惜,因为张立宪看不到了;这么拍,是不是留白了效果更好。”
康红蕾张大嘴,想评价什么,但是,他说不出口。
只能继续把住伞,“方沂,你还有什么想法,说来我听。”
吊坠】
剧组的第一要务是什么。
扯闲淡。
找导演交流剧情,是扯闲淡,下了戏,一伙人借着机会溜达出去,实则买扑克牌,也是为了扯闲淡。
过几天傍晚,方沂,段亿宏,张毅,和郭岩带的烟火组,开车去了腾冲城里面。
不仅如此,因为夜路难走,他们就在腾冲找旅店休息。
这可是比草席好太多了。
张毅很兴奋,他一路上不停说话,也许这是他的一种解压方式。
“方沂,你当时考央戏,是那一年的第几名,我看你的样子……”
“第一。”
“是复试吗?前面还有文化课呢。”
“第一。”
“牛啊!
可是你天天接戏,我听说央戏管的严格,按规矩来,那这学期成绩?”
“第一。”
张毅的表情,渐渐发黑啊,觉得和方沂是没话聊了,去找段亿宏。
“老段,老段!
我看你入了戏啊,状态不错,怎么那天早上,怯了?”
段亿宏破天荒的搭话,“是怯了,我心里不太安逸,空落落的。”
“你怎么不安逸了。”
段亿宏不说话,把自己那吊坠拿出来,线头扯手上。
观世音一圈圈的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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