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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久都没听到明照临说话。

直至忽然，明照临捧住他的脸，擦掉他摇摇欲照的眼泪，并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反倒是直视着他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

路回心头猛颤了下，乖乖地交代“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明照临的心脏慢慢沉下去。

他并不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即便小妖怪有的时候确实天真烂漫，可只要他对自己说的话都是会经过认真思索的，那说明以前他确实不会不消化。

那就极有可能是真的它的分枝没有了，但是到底怎么没的，明照临低声问了句，路回却只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其实他的记忆也是有确实的，只记得自己受过很严重的伤，是明照临想尽办法才把自己救活的，可到底是怎么受伤他完全没有印象，而且现在他也已经全好了呀，只是丢失了些枝条而已也没关系吧？

“我应该是丢了好多枝条。”

路回小心翼翼地看着明照临的神色，总觉得此时的他晦暗又危险，小声道，“但是我都已经痊愈了，真的，没吃撑前半点都不疼，还可以打架！”

“……”

明照临将掌心落在他的脑袋上，轻声道，“伤口痊愈不代表枝条也会长好。”

是这个道理，但是路回觉得，自己只要后面不吃那么多就行了吧，反正现在好起来的话，自己还能活蹦乱跳，还能去帮明照临收拾他讨厌的妖物！

想到这里，路回又迫不及待地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吃那么多了！”

“那这次是为什么吃多？”

明照临垂眼询问，“是饿到了吗？”

他在认真地反思自己。

在将路回带回家前，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关心路回是否饿肚子。

但是那时候路回才从别的妖物那里“逃出来”

，紧接着又被投进监狱，到处找自己缠着自己，估计都没空去管肚子。

但后面自己因为没有经验，却只给他留了浆果，如果早知道他会狩猎到这种地步，自己就应该早早问清楚他的物种，知道他的喜好然后给他留吃的……

谁知道就在这时，他看到路回闻言愣了下。

就好像是被问到什么关键般，猝然别过头去，紧张得眼睫毛乱颤。

但是他又不敢不跟明照临说实话，立马直起上身紧紧抱着明照临的胳膊——这是他每次说重要的事情时都必备的姿势，就好像是警惕说了以后明照临就要抛下他走掉似地。

“我没有饿到那种地步。”

路回声音小小地，又好似带了几分倔强，“就是吃浆果吃生气了，喜欢待在浆果旁边的那些妖怪，都在你身上留下过味道啊……”

明照临的呼吸放轻，瞳仁无声地扩大。

很难形容此时的那种悸动，就像是心脏在不断地加快，咚咚剧烈震响。

明明刚才脑子里面已经有无数的理由浮现，却都没有料到最后听到的会是这样，莫名地又好像极其符合常理，毕竟小妖怪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

从初见面就会努力强行的在他身上留气味，再到没有安全感地塞满整个屋子，即便只是血腥味沾在身上都会激怒他，更别提那么浓烈的痕迹……

路回紧紧地抿着唇，一时没敢去看明照临。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报复心重，占有欲强，可是他绝对不会改的！

他对明照临就是这样，恨不得用气息将他浸透到血骨里面去，又怎么可能容忍其他味道的丁点侵犯。

可他也不确定，明照临到底能不接受这样的他。

他紧张得忍不住都有点抖，双手把明照临抱得更用力，要是他真的有想要抽出去的意思的话，自己也肯定不会放……

谁知蓦地，他只察觉到明照临垂落的视线。

安静、却莫名惊心，让他忍不住颤动着睫毛抬眼，骤然对上他的目光。

“知道了。”

明照临轻轻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