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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值夜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啊,坐在这冰凉的地上,怎么睡得着啊。
床那边时不时的传来翻身声,苏伟强打着精神听着,这位爷是没睡吗?
“苏培盛,”
床上一声召唤,苏伟瞬间清醒,快步到床边低声问,“爷,您有什么吩咐?”
床帐里,一只小腿伸出被外,“我睡不着。”
苏伟上前,小心地将那只腿盖回被子里,胤禛抽出腿,又摔在被外,“明天我要去永和宫请安了。”
苏伟不知道怎么搭话,只能再给那条不老实的腿盖上被子,胤禛望着床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承乾宫阿哥,还是永和宫阿哥,还是哪都不是阿哥。”
苏伟看向床帐里的小人儿,片刻后开口道,“奴才不懂这些,奴才只知道自己伺候的,是大清的阿哥,是当今圣上的儿子。”
胤禛定定地瞅着苏培盛,半晌后又抽出被子中的那条腿,床外的人无奈又心焦地再次上前拽被子盖,胤禛无声的笑了笑,“你刚睡在哪儿了?”
苏伟抬头,愣了一下答道,“奴才就窝在墙角那儿,随时听您的吩咐。”
胤禛甩出小手指了指床边,“你就睡床下吧,坐在脚榻上不会凉。”
苏伟又愣了一会,随即俯身应是。
坐在木质的脚榻上,果然比坐在地上舒服多了,苏伟把头靠在床边,准备闭目养神。
没一会儿,一直小手伸出来碰到了苏伟的帽子边,苏伟本想往后缩缩,可那只手攀上了苏伟的帽子,抓住了红色帽纬,不动了。
苏伟只好保持原样,靠着床头,昏昏欲睡。
夜晚的紫禁城幽静而深沉,人们或熟睡、或辗转,只有一两滴水珠落在青石上的动静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在众多红墙绿瓦中,没人会更多注意,那间宫殿,那间屋宇,那互相依靠着取暖的一主一仆。
第二天清晨,永和宫
德妃用着早膳,清菊进屋行礼,德妃道“小厨房的点心准备的怎么样了?”
清菊笑着道,“娘娘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保准让四阿哥吃上又新鲜、又松软的点心。”
德妃低头笑笑,“本宫也不知道他到底爱吃什么,只能让你们多准备几样,到时看他哪个吃得多,下次就准备哪个。”
“娘娘说得是,奴婢一定多留心着四阿哥的喜好。”
清菊扶着德妃起身,想了想有些不甘愿地道“娘娘带着丧女之痛费了那么多功夫,到头来只换了皇上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德妃一笑,“本宫原本也没指望这一次就要回四阿哥,她到底身份尊贵,身下又没有子嗣。
能让四阿哥得了皇上口谕,多多出入永和宫,本宫就满意了。
至于我和她,来日方长……”
承乾宫
一个小太监跟浣月耳语了几声,浣月躬身来到皇贵妃的卧房中,皇贵妃挥退了其他宫女,“说吧,是不是永和宫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浣月低头上前道,“娘娘,不是永和宫,下面传来消息,说是宜妃娘娘腹痛,今早叫了太医。”
皇贵妃望向镜中的人影,亲手拿了一支钗别上,“这是好事儿,偌大的皇宫总不能就德妃一个人蹦蹦跳跳的。
本宫不是仁孝皇后,不怕后宫孩子多。”
浣月一个激灵,低头不语。
外面宫女来报,四阿哥来请安了,皇贵妃笑着道,“快让进来。”
胤禛进屋给皇贵妃行了礼,皇贵妃着人拿出一只锦盒,“你今儿个要去永和宫请安,这是皇额娘帮你准备的礼物,你拿去送给德妃娘娘,也是咱们承乾宫的一点心意。”
胤禛看了看那硕大的盒子,俯身道,“儿臣知道了,谢皇额娘。”
胤禛到永和宫门口时,一个绿衣菊纹的宫女站在门口。
胤禛上前,宫女俯身下拜,“奴婢清菊给四阿哥请安,娘娘特地吩咐奴婢在这儿等着您的。”
胤禛点点头,清菊回身带胤禛进了永和宫。
永和宫的规模跟承乾宫差不多,院中摆了很多松竹的盆栽,还养了一个大缸的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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