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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研大吃一惊:“生生地将皮肉剔去,你如何能吃得消?余下的皮肉只怕长不好,反而会引起感染,十之八九又将腐烂发溃,且骨头没了皮肉,又如何能再使用?”
“我并非寻常人。”
酆如归目色坚定,绝无玩笑之意,“你赶紧拿了匕首来,将伤肉剔了便是,你再迟疑下去,这伤口会愈加厉害,那不是平白害我多吃苦头么?”
云研犹疑不定,望向姜无岐:“道长,你认为如何?”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写道:他确非寻常人,你便依照他所言罢。
云研颔首道:“酆公子,你且先去换过衣衫罢。”
酆如归闻言,进了斗室去,将身上被雨水浸透了的红衣、中衣、里衣换下,又取了干净的衣衫来。
尚未穿妥,姜无岐却是进来了,酆如归登时心如擂鼓,故作镇定地将中衣穿上,方要去穿那红衣,竟是被姜无岐捉住了一只手,姜无岐随即在他掌中一字一字地写着:待会儿,你若是疼了,切勿忍耐,只管喊出来便是。
酆如归莞尔笑道:“我若是疼了,喊出来便能不疼了么?”
姜无岐被问得语塞,半晌,才写道:你若是喊出来了,贫道便知晓你疼了。
“你知晓我疼了,我便能不疼了么?还不是该如何疼,便如何疼?”
酆如归明白姜无岐是为了宽慰他,但他却忍不住想逗弄姜无岐。
姜无岐思忖须臾,又写道:你不如抓着贫道的手,你若是疼了,贫道便与你一块儿疼。
“你……你这傻子。”
姜无岐的关切于酆如归而言颇为受用,但即便姜无岐愿意与他一块儿疼,又能如何?反是连累姜无岐了,要疼他一人疼便可。
酆如归将指尖的红衣与墨色的系带塞到姜无岐手中,鼻尖微微发酸:“姜无岐,为我穿衣罢。”
姜无岐接过红衣与系带,仔细为酆如归穿妥、系上,又写道:出去罢。
酆如归却是狭促地笑道:“道长,你这身得罗亦有些湿了,为何不换一身,莫不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更衣罢?”
于酆如归面前更衣,姜无岐自然不会不好意思,便立刻取了得罗与旁的中衣、里衣出来。
酆如归为姜无岐做了两件得罗,一件群青色,一件绀青色,群青色的那件正是他而今身上那件,绀青色那件之前被酆如归撕破了。
因而,姜无岐取出来的这得罗是他自己的,暗青色的,不新不旧。
酆如归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无岐,灼热的视线洒落在姜无岐不沾寸缕的肌骨上,逼得姜无岐顿觉不自在,方要转过身去,酆如归却先他一步偏过了头去。
这是他心悦之人,再看下去,他怕是要把持不住了。
足踝上的咬伤分明隐隐作痛着,但一见得姜无岐一身的肌骨,那咬伤便好似不复存在了。
倘使他与姜无岐说他不要抓姜无岐的手,而是要姜无岐身无寸缕地供他亵玩,不知姜无岐会作何反应?是会当即严词拒绝,还是会满面疑惑?
倘使他再添上一句,只消姜无岐这般做,他便不会觉得疼了,姜无岐又会作何反应?
他不禁被自己所思催得低笑起来,引得穿罢了得罗的姜无岐一脸古怪地望向他。
他施施然地收起笑意,抓了姜无岐的左手,又踮起脚尖来,以额头蹭了蹭姜无岐的侧颊,软声道:“姜无岐你见过我一身的伤痕,亦知晓我不怕疼,剔肉之痛于我算不得甚么,你毋庸担心,我们这便出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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