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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有靳寒罩着我就不敢动你!”
他冲过去,和裴溪洄扭打在一起。
众人连忙上去拉架,被无辜揍了好几拳。
夏三儿好不容易把裴溪洄扯出来,搂着脖子往一旁拽。
裴溪洄嘶吼着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就像只打红了眼的小兽,拳拳到肉,满身戾气,可等夏三儿扳下他的脸一看,“溪仔……你咋哭啦?”
裴溪洄一怔,倏地卸下力气。
双肩塌陷下去,慢慢蹲在地上。
他低着个脑袋,头发软软地散着,泪水吧嗒吧嗒往下砸,本就下垂的狗狗眼此时红彤彤一片,水光盈盈的,还在强忍着抽噎,看着说不出的可怜。
这帮兄弟家世相当,臭味相投,都是因为爱玩才聚在一起,平时爱拿靳寒的心尖子这种称呼来逗他,但没有半点恭维和讨好的意思,看他没声没息地哭成这样,都担心他这个弟弟。
和他打架那哥们儿一脸懵逼,摸着脖子蹭过来,蹲下拿膝盖碰碰他膝盖:“咋啦少爷,你打我,你还哭上了?你再哭我也哭啦,我哭起来可和驴叫一样,我哭啦,我真哭啦?”
裴溪洄绷不住给了他一拳:“你咋这么烦……”
然后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啊,我刚抽风了。”
“害,没事,你抽风我抽你,谁也不欠谁,但你回去可别和家长告状说我欺负你啊。”
“去你的!”
裴溪洄抹抹脸从地上站起来,抬头看向被夜色笼罩的南屏山顶。
确实如朋友所说,那座石头古堡就像一座神秘又阴森的坟茔,林间的雾气如同舞女的纱裙,为它蒙上一层不可言说的面纱,黑暗、压抑、窒息、无路可逃。
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踏足一步。
晚上的骑行就这样糟糕收场。
他们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裴溪洄在茶社门口的小吃街上买了一碗冰豆沙。
这条街人流量算不上大,小吃摊却很多,几乎全是他喜欢吃的。
没和靳寒离婚之前,他经常在这里解决晚饭,后来……就很少来了。
因为每个他钟爱的摊位,他常去的酒吧,他常吃的饭店,都会在一段时间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换成新的老板。
他站在十字路口的路灯下,如同小溪流里一颗被磨平的石子,四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路人行色匆匆,无暇看他。
只有那些小贩,他们的目光无时无刻不落在裴溪洄身上。
每一个人、每一张脸、每一双眼睛,都是一块块扭曲的墙壁,组成一座专门为他打造的牢笼。
冰豆沙里放了很多桂花。
裴溪洄接过来,第一次和摊贩说话:“我其实只爱吃原来那个老爷爷做的。”
摊贩小哥笑着解释:“他年纪大了,干不动了,我做的味道也行啊,给您加了很多桂花。”
裴溪洄苦笑,无所谓了。
冰豆沙他一口没吃,进门就给了龙龙。
龙龙告诉他靳总派人送了礼物过来,就放在桌上。
裴溪洄想起哥哥说跑完有彩头给他,勉强挤出个笑,跑去后院洗脸。
拆礼物时总要开开心心的,那些想不通的事就先抛到脑后吧。
礼物是个蓝色的小锦盒,大小正好够放下一枚戒指。
裴溪洄还以为哥哥把他们的婚戒送回来了,拽过小皮凳乐颠颠坐到桌前。
可盒子打开的一刹那,他脸上的血色却如同被撕掉的假面般,顷刻褪尽。
盒子里不是戒指,而是一枚舌钉。
蓝色宝石舌钉,红豆粒大小。
和他之前那些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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