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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这些树是假的!”
怪不得没有雾,纸扎的树不会呼吸!
王泽掰下一片树叶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呸”
一声吐在地上:“幻术,山上的树是纸糊的,江湖谣言说,月德老兔子祖上是给人出殡办大操的,我看不是空穴来风……跟紧我,别掉队。”
看来没找错地方,王泽一边吩咐平倩如随时注意联系宣玑,一边一马当先地沿着条人工痕迹很重的石子路走上了种满了假树的山。
就在他们几个人消失在树林中之后,几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山脚下,一群人悄无声息地从车上下来,领头的是个老头,穿着一件深色的唐装,一举手一投足,完全像照着月德公长的。
“师父吩咐我妥善处理,那我就做主了。”
老头沉声说,“既然异控局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觊觎我派不传之秘,那也别赖咱们心狠手辣——灭口,然后烧山,要确保人证物证都不在,听懂了吗?”
几个徒弟从车的后备箱里扛出了几口箱子,里面装的东西像大一号的重机枪,但仔细看又不是,那东西“枪口”
有碗那么大,刻着复杂的咒文,在月光下闪过冷冷的流光。
唐装老头面沉似水地一挥手,手下们抬着武器往密林里鱼贯而入。
纸糊的树丛深处有几间小屋。
“不是荒废的,”
王泽在桌上抹了一把,“刚落上薄薄一层灰,前不久应该还有人在这住过,清空了,老东西挺狡猾……那孩子,你别坐井边上,一会再掉下去。”
院里有一口井,抽抽搭搭的杨潮可能是有点脱水,走不动了,顺势坐在了井边上。
自从进了这片假林子,杨潮的鼻炎就又犯了,不但是哭得停不下来,他还涕泪齐下,很是辛苦。
听见王泽的叮嘱,杨潮红着眼圈抬起头,一脸如丧考妣的倒霉样,擤了一把鼻涕,正要从兜里摸出纸巾擦时,一不小心带出了什么东西,正是宣玑那块表。
杨潮连忙伸手去捞,不料一路哭上山来,人太虚了,他一时失去平衡,大头朝下就栽了下去。
王泽:“……”
罗翠翠:“哎哟,您没事咒他干什么!”
一帮人连忙围到井口查看,只见那井里居然还有水,杨潮在里面剧烈地挣扎着,王泽一撸袖子:“没事,放心,让一让……宝贝儿,你先憋口气,别呛水哈。”
说着,这位资深的水系大佬就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井里的水顿时就像被什么吸了上来一样,听话地朝他手的方向涌起,井水温柔地托起了杨潮,其他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把人往上拉。
就在这时,王泽忽然“咦”
了一声,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一手按在了井边:“这水下有什么东西。”
罗翠翠和张昭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杨潮的手,王泽松了手,井水被地心引力拽回原处,在狭小的井壁上撞出了起伏的涟漪,一直震到了地下。
“哗”
的一声,巫人塚祭坛上,潭水细浪卷上石台,冰凉的水珠溅在了盛灵渊赤裸的脚踝上。
他想:“一定是这具身体的原因。”
可能是被赤渊火毁过,后来又不知道被谁捡走,颠沛了几千年,破烂了……也可能生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总而言之,这身人皮披在身上,不自在得很。
胸口像是哪儿漏了,血往外涌,凉气在往里漏,血落入手心,立刻就变得同他本人一般冰冷起来。
他觉得心与肺都是空荡荡、轻飘飘的,而四肢百骸在往下沉。
周遭像与他隔着一层什么,剧烈的头痛卷土重来,如同生前那样,又开始与他不死不休地纠缠。
盛灵渊膝盖一软,跪在青铜棺旁,视线模糊了,阿洛津的面孔也模糊了。
棺椁上阴凉潮湿的气息透过生死花藤编织的破袍子,让他生出隐约的、朝着安息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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