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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人声像退潮一样,渐渐地从官周耳边撤离。
他的世界万籁俱寂,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扑通地响,响亮又郑重。
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再也按捺不住。
其实早就明白了。
只是一直粉饰着,一直用假象去瞒过自己,好像只要大家都不揭穿,就可以若无其事。
他在那些不寻常的变化上,裹上了一层又一层遮羞布,用各种荒唐的借口遮掩,又忍不住地躲在这些借口里不断地试探,享受着对方的纵容,不过就是仗着谢以根本不会拆穿他。
不管他知不知道,都不会拆穿他。
他只是有恃无恐。
可是他可以骗过所有人,但怎么能骗得过自己。
喜欢是只雀跃的鸟,止住了鸣叫,也止不住扑翼的泄露。
他的心跳,从来都藏不住。
他喜欢这个人。
不是什么朋友的喜欢,不是什么兄弟的情谊,他只是,想牵一牵这个人的手。
长巷仍旧热闹,远灯仍旧闪烁,一批又一批的人来了又走,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只当风过。
串灯自巷口铺开,交织成一张灿烂的网,巷道上每一个角落晦暗尽销,自此天光大亮,长夜彻明。
官周靠在巷尾某家店面的砖墙上,蹲在一张广告牌背后,旁边是同样半天没缓过劲的杨木。
这里远离人群,周遭的欢闹逐渐退散,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脖颈上的热意在凉风中冷却。
在漫长的静默下,他的心跳从汹涌澎湃,到静静地平息。
像某种无声的呼唤,在这一刹那,他抬起了头。
眼前人站在背光处,身后是斑斓的灯影,边缘都被晕成了一道柔和的绒边。
谢以弯着腰,一手随意地搭在膝上,另一手放在他的发顶,眉眼弯弯地含着一如既往温吞的笑意,垂落下来的目光像清润的月色。
“失物招领。”
他温声说,“丢了个小朋友,我来领回去。”
—
这场出行结束得非常潦草,在杨木支支吾吾的强烈抗议下中道崩殂,哪怕灯会高潮活动还没开始,一行人被迫意犹未尽地回了酒店。
杨木恍惚,难受,像得了重病,步步都要扶着墙走。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杳有些担心道。
杨木看着他的脸,熟悉又陌生,明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怎么回来就……就……!
他一时间百感交集,心情复杂地交汇在一起,最后凝结成了一句话,指着心口说:“我,这里难受!”
“?”
郁然原本逛到一半,兴致正高,结果突然被这人打断,林杳的手当时就毫不留情地抽了出去,以至于他一路看杨木都非常不顺眼。
“别怕,你放心,不会有事。”
郁然很诚挚地说,“我给你选最漂亮的盒子,最好的风水,再用粉色丝带给你系个蝴蝶结,一定给你殡至如归的待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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