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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
“不必管。”
眼前虽一片漆黑,却感到一阵轻风拂面,应是傅行简解了绑住帷幔的绳子,随着气息涌动,谢暄知道傅行简也躺了进来。
他摸着黑往里头挪,忽然拦腰一紧,连人带被又给拽了回去。
谢暄卷起被子一声没吭,实则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就这档子事,分明如同酷刑,也不知道前世的他为何非得上赶着做,又是发烧又是生病,嗓子哑得几天说不出话来时,傅行简好似才反应过来是他做得太过。
谢暄合理怀疑他别处没法反抗而故意如此,料定了这种亏自己只能闷在肚子里。
但可恨当时的自己却不认为这是在吃亏,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再这样卷下去我盖什么?”
谢暄一怔,却趁着床榻里乌漆嘛黑假装睡着了不吭声,只是偷偷松了一直攥着被子的手。
柔软轻滑的铺面从指缝间溜走,谢暄心里头不禁怨道,这个梁员外怎么只送了一床被子,但沾了傅行简的光,他又不好张口让他去拿旧被子。
要不他自己去拿旧被子?
那装睡不就暴露了,不行不行。
“别胡思乱想了,身子不舒服,今日还走了这么些路。”
身上一沉,是傅行简的手臂压过来,摸索着看他那边还余多少被子,有没有嫌热乱踢。
谢暄不装了,用肩膀拱走了傅行简的手臂,“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呼吸刚装了几下绵长就长长短短的,还时不时停下。”
傅行简的声音就在身后,耳畔都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下气息的交换,“是不是今天太累,反而不好入睡?”
明明挺寻常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就让傅行简说得异常暧昧,谢暄忍不住捂上耳朵,仿佛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床幔里,他仍能看见如同天边烧云一般的颜色。
“我是在发愁。”
谢暄把脸埋在被子里瓮声道,“你身为知县睡这样的床实在不合适,这要是传回楚都,高似知道了不得大做文章,徐阁老也会失望至极,你还怎么能回得去?”
“那睡都睡上来了,你说该如何是好?”
“你是父母官我又不是。”
谢暄来了精神,也不再侧卧背对着傅行简,挪了挪位置平躺过来,仿佛这样说话更清晰些,“东配房那张床眼见就要散架,你就把这张挪到那屋去,你这里就还用原先的的那张,不就皆大欢喜?”
黑暗中,傅行简半晌没说话。
谢暄有点心虚,心想是不是说得太过明显?
原想着在傅行简这儿绕弯也没用,不如痛快点,可他好像是在气恼,呼吸都愈发重了。
主人睡旧床,而他这个别人眼中的仆人却睡得如此奢华,的确是说不过去,可这床睡着好舒服,谢暄既不想和傅行简同住,又舍不得——
乱七八糟的思绪被骤然笼罩下来的微喘打断,唇上微凉的,轻飘飘的触感却仿佛汇成重重的激流,霎时间冲向四肢百骸,谢暄懵了懵,头顶一阵酥麻,身体不住地向下塌。
“唔……你……”
落入他指间的下颌,握在掌心的双腕,重压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胸口,唯一还能反抗的腰身,却宛若迎合。
傅行简好像总能先一步知道他的动作,他的反应,一点点的,仿若诱导一般从压制到品噬,在寂静的账内声息交织,四肢缠错。
酸软得不像话。
谢暄开始奇怪,又愈发茫然,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儿,是不是一旦拉开床帐,映入眼中的就还是潞王府,他还是那个予取予求的谢兰时。
但他明明不是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反应。
“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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