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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咿呀咿呀的声音传来,像是谁在唱戏,唐辞佑听不清那唱词,却觉得这调子分外的熟悉,茫然地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眼中映着满城灯火。
“少爷,少爷,您听见了?”
见唐辞佑有了反应,天照忙逗着他道,“您听他这唱的,是那哪吒剔骨还父,他那不辨清白的爹正在那儿哭呢,你听这伶人哭的,比咱家养的鹦鹉叫得都难听……”
唐辞佑茫然地听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突然笑了出来,眉间的一点朱砂艳红如鲜血,眼泪一滴滴地砸在地面,口中却不住大笑:“好好好,真是一出好戏。”
夜色中,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待明日一早,淮州最热闹的地方便又成了苏府。
苏府门前,苏洛清抱着沈银粟鼻涕一把泪一把,拉着她不肯松手。
“阿姐这一走,便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了,我已经把淮州特产都给阿姐装上了,阿姐若是想我了,就拿出那特产瞧一瞧。”
“好。”
沈银粟笑着拍了拍苏洛清的头,“你何时来京都就来镇南侯府寻我,我定带你好好的游览一番京城。”
“阿姐——”
苏洛清哇得一声哭出来,哭到一半,闷闷道,“对了,阿京兄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伤了,驾不了车,后边马车里养着呢。”
沈银粟想到这儿,低头悄声问苏洛清,“黄连你给我带够了没?”
“放心,够阿京兄吃到明年了。”
苏洛请说完,三两步跑去后面找叶景策,见叶景策正坐在车门口和裴生说话。
“阿……阿京兄,你这伤没事了吧。”
裴生怯怯道。
“啊,本身问题也不大,除了看见郡主时候疼一些,其他时候倒都还好。”
苏洛清闻言翻了个白眼:“活该阿姐给你吃黄连。”
叶景策说完,裴生似乎欲言又止,见他犹疑了半天,叶景策托着腮笑道:“你再不说,我可就真走了。”
“我说,我说。”
裴生掐着指尖道,“那天去坟地,是我拖了阿京兄的后腿,若非我执意要挖那匣子,阿京兄也不会如此重伤,我真的很愧疚!”
“说完了?”
叶景策歪了歪头,盯着裴生涨红的脸看了一会儿,忽得一笑,“老实说,我之前的确不太喜欢你,你太胆小了,我不喜欢懦弱的人,但是坟地的那一天,你那话确实让我钦佩,虽然最后因此受伤的人是我吧,但我原谅你了,并且就以前的态度对你说一声抱歉。”
叶景策说完,从袖中掏了个糖块扔给裴生,裴生瞬间哭了出来,见一旁苏洛清直勾勾地看着,叶景策索性也扔了一块过去。
苏洛清拿着糖块不解道:“阿京兄,你怎么还随身带糖啊。”
“你阿姐一日三顿地往我药里放黄连,我再不拿点糖岂不是被她苦死。”
叶景策说着往嘴里塞了个糖,含糊道,“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你不是正抱着你阿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吗?”
“哎,这不是有正事嘛。”
苏洛清上前小声道,“阿京兄,我已经把你和阿姐之间的事情记下来了,之后能不能写成话本子啊,我保证让云安郡主和叶小将军的故事成为一段佳话,世代相传!”
叶景策险些被糖卡住。
“我信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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