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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口中说到,他视线快速扫过谢桑的身体,立即发现对方的情况不容乐观。
雄虫的伤势很重,多处骨折暂且不说,他的身体迅速失温,若是不立刻处理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法兰克当机立断抱起谢桑,一侧的巴顿见状立刻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上将,把他交给我吧,您手臂的伤还没好全。”
法兰克摇了摇头说了一声“我没事”
,旋即视线落在怀中冰冷的谢桑身上,眉头微皱:“他伤得太重,随意移动会二次伤害,我抱着就好,巴顿,你留下来再查看一番还有没有被遗漏的雄虫。”
闻言巴顿收回手,朝着法兰克行了个军礼:“属下领命!”
脚下的雪地没过脚腕,踩在地上嘎吱作响,细碎的雪花落在纤长的睫毛上化成了水,法兰克看了眼怀中被冻得唇畔青紫的谢桑,心中一肃,他收紧双臂将挡住飘向谢桑身上的雪花,身后的翅翼猛地一抖,积蓄力量的骨骼嘎吱一响,仿佛下一刻就要一飞冲天。
然而——
法兰克垂眸,他湛蓝色的眼眸映出一只沾满了血污被冻得青紫的手,深陷昏迷的雄虫感到温暖下意识地朝法兰克的怀抱中靠近,落在他眉眼上的白雪此刻化成了水,顺着眉梢滑落在他微微凹陷的眼窝处,仿佛成了泪。
他蜷缩着身体,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母亲露出了伤口,他眉间紧紧蹙起,藏着深切的不安和委屈,翕张的唇颤颤吐出了一声痛苦到了极致的呢喃。
“妈……”
蓄在眼中的雪水倏忽掉落。
法兰克眼底的微光凝滞,他控制不住地皱紧了眉头。
虽然并不明白谢桑口中这声“妈”
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听懂这声呢喃中的悲伤。
悲伤至极的语调,那一声之中藏着无数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感。
怀中的雄虫的脸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膛,法兰克的背脊一僵,紧抓他胸前衣襟的手因为用力伤口崩裂溢出了血,血珠将他洁白的领口染得一片斑驳。
怀中的雄虫看着和亚瑟一般年岁,这个年纪的雄虫正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想到一手养大的亲弟弟,法兰克的眉头皱地越发得紧,说不出是否是因为心中身为兄长的责任感和作祟,他看着那张即使是在昏迷中仍旧极度痛苦的脸庞,覆在谢桑背脊上的手掌拍了拍,很轻很轻。
一声低低的啜泣,回应法兰克的是逐渐浸透他胸膛衣襟的滚烫。
滑落脸颊的雪水是冰凉的,而滚烫的则是泪。
法兰克安抚谢桑背脊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他听到了一声极其酸涩、带着哭腔的呢喃。
“妈……,我好想你。”
巴顿发现自家长官身后的翅翼一顿忽然停在原地,他面露疑惑以为是法兰克怀中的雄虫出了什么事情,他赶紧快步跑去,才刚刚迈出几步,一股气流将四周的雪花掀起直朝他面门而来,迷花了他的眼睛。
巴顿挥了挥手,眯着眼睛极目远眺,视线追寻的身影迅速化为了天边的一个黑点。
……
“疼疼疼!
你|他|妈的到底会不会治疗啊?这么用力你是想要把我的手废了吗?!”
“我的脚,我的脚是不是要断了?医生医生呢?”
“我的手,我的手好疼啊!
我要医生,医生都死光了吗?!”
一声比一声响的哀嚎和咒骂,随军的军医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臭着一张脸对耳边雄虫的叫嚣充耳不闻,继续完成手下的工作。
打战总是少不了伤亡,他身边躺着数十名血肉模糊的伤员,都是前线上受伤救下来的军雌。
七名被救下来的雄虫中这些叫的最凶的受伤最轻,他们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失踪的那批,被关押的天数满打满算没有超过十天。
在叛军的地盘上他们战战兢兢,此刻回到了安全的地方,骨子里的劣根性全部暴露出来,哼哼唧唧颐指气使地咒骂着将他们都在一旁的军医。
“我是雄虫,尊贵的雄虫,你们不应该先治疗我吗?为什么把我丢在这里不管?我要投诉你们,我要让雄虫保护协会逮捕你们!”
“你眼睛瞎了吗?看不见我的手在流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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