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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
雨声很大,窗外的雨帘模糊了帝国的轮廓,从半开的窗户中透进一些潮湿的气味。
或许是已经有些心理准备,或许是心底最深处已经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白历很平静,甚至没有第一时间问自己左腿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想起十八号也是陆召要前往边缘附属星支援的日期,他侧头问道:“鲜花,你什么时候出发?”
陆召握着他的手没有回答。
“晚上走是吧,几点?”
白历手指用了用力,“嗯?”
陆召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从白历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声。
在这沉默中白历品出些不对味儿,晚上出发,但一般都会提前去军团集合,陆召此刻却还穿着便服。
他腰上有伤,但按军团惯例一般会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配给治疗人员继续治疗,到地方后再看情况安排。
白历意识到陆召没有服从调令。
他震惊地坐直身体:“你怎么没去军团?”
白历的手用力往回抽,陆召攥得死紧,却一言不发。
“你疯了?你还想不想在军界混了?”
白历怒道,“你怎么答应我的?啊?陆召!”
握在一起的手出了一层粘腻的汗,也让白历抽的时候少了些阻力,陆召终于没能忍住,两手一起拉住白历的手,俯下身把额头抵在了他手上:“不混了,我不混了。”
白历从没见过陆召这样,手抽不动了,只愣愣地坐着。
“你不是尊重我任何选择吗,”
陆召的声音里有无法抑制的颤抖,但还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哽咽,“我就选现在,我选你,我不选别的,不选军界去他妈的虫族,我就在这儿,白历,我就选你。”
白历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一片湿润,无论是原著还是现实,白历在此之前从没想过陆召会哭。
帝国之鹰没有弱点,强大剽悍,所向披靡。
原来泪水也是滚烫的。
像是在白历的心脏上烫出一个个破洞,白历觉得心脏疼得厉害,无数情绪从那些破洞里灌进去,撑得他快要爆炸。
我不想这样。
不想你跟我一样离开热爱的地方,人生的道路上硬生生拐了个弯,以后的数十年都在后悔和叹息中度过。
我又想这样。
你除了我,什么都不要。
这卑劣的、自私的感情,让白历觉得自己是个人渣。
他想硬起心肠抽回手,让陆召立刻收拾东西回军团。
这人倔得很,一根筋,白历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憋在喉管里的一声叹息。
“哎,”
白历用手蹭了蹭陆召的脸颊,“我不是撵你走,别这样。”
陆召摇摇头。
“那因为什么,”
白历说,“比赛?腿?没事儿,真的,你看我都没哭。”
这有些干巴巴的安慰没有任何效果,陆召在他说出“腿”
的时候身体紧绷。
白历词穷了。
手背上还能感觉到陆召的眼眶里落下的温热的泪水,但没有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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