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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留,是不敢留了。
他怕听到谢攸的嘲讽,有求于人就是要低他一头的。
太静了,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风声,谢攸在等宁沉的回答。
过了好久,宁沉抬眸,他和站着的谢攸对视,眼里氤氲着厚重的情绪,他问:“那我留你在这里睡?你肯不肯?”
谢攸紧拧的眉稍稍松动了些,可是他这话问得不对,这像是他求着要留下。
他站在窗边,风透过窗缝将油灯吹得扑闪,谢攸左迈了一步将风挡了,他将窗合上,背对着宁沉说:“你睡罢。”
说完,他连食盒都未拿就出了门。
关门的动作很轻,宁沉呆坐在原处,不知过了多久,宁沉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自言自语道:“真是……”
真是怎么?宁沉也说不出了。
谢攸兴许是把他当成了随意戏弄的玩意儿,非要等他问出这句话再拒绝他,原就不想留下,又为何要提这件事。
只怕是今夜邀宁沉一同出府也只是捉弄他的把戏,待明日他就会忘了个干净。
谢攸嘴里实在是没一句真话。
宁沉往榻上坐下,刚才吃了糖酪,到现在嘴里也是甜丝丝的,他喃喃道:“他这是又想做什么呢?”
第二日等到日暮西沉的宁沉终于知道谢攸想做什么了。
骗他说要出府可又一整日都不见人影,白白让他空等。
风凉了些,宁沉换的衣裳有些轻薄,是特意要出门才换的,结果谢攸连说都不和他说一声就失约了。
他将那衣裳换下,不悦都摆在了脸上,自己嘀咕道:“骗子。”
信他一次就要被骗一次。
谢攸连着忙了几日,前些日子刺杀有些蹊跷,他伤才刚好一些就忙着调查,连着查了几日,总算有了眉目。
说到底还是永州那事牵扯出来的,和胡族接壤的齐州也有些不对,前几日圣上密谈,要派人去暗访齐州,定了个人选,不日就要启程。
这事定下来了才终于得了空,恍然记起前几日邀了宁沉一起出府。
谢攸蹙眉,抬手叫下人过来问话,他答应了宁沉要带他出府却食言了,也不知宁沉有没有生气,有没有来闹。
连着问了好几个下人,皆是摇头说:“宁公子这几日都待在屋里,没出来过。”
不像他寻常的性子,若是以前,早在谢攸房前拦了他,非要他给出一个理由。
这倒是稀奇,谢攸丢开手里的书,“去看看。”
他今日回得晚,到宁沉屋外时,里头的油灯已经熄了,一问时间,已经快到亥时。
下人低声问他:“侯爷,可要将宁公子叫醒。”
“不必。”
既然睡了便让他睡,谢攸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哪有扰人清梦的道理。
只是隔日一大早就叫人去通知了宁沉,说侯爷得了空。
这话告诉宁沉就是明摆着让宁沉自己来找他,可是左等右等竟然没等到,直到日上三竿,连一页书都没看进去的谢攸“啪”
地将书丢在了桌上。
他沉声问:“宁沉还未起?”
下人忙答话说:“起了。”
宁沉这会儿在自己院中晒太阳,他面前的圆圆大喇喇地躺在石桌上,时不时伸爪去勾宁沉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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