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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则顿时怔住,饮料机里明亮的灯光将陆赫扬的侧脸照得清晰,像幅光影完美线条精致的素描。
陆赫扬微微朝前低头,看着帽檐下许则的眼睛,说:“不该问你这个的,抱歉。”
他这样反而激起了许则必须要告诉他的决心,许则歪过头,凑到陆赫扬耳边。
他们身高相当,许则不需要踮脚也不需要仰头,他窝起双手围在嘴边,像小孩子偷偷诉说秘密那样,告诉陆赫扬:“我会赢。”
说完之后许则就站直身子,手也放下去,脸上的表情很认真。
“好。”
陆赫扬笑了下,“贺蔚说今天想打台球,如果你比完赛没有别的事,一起吗?”
许则不会拒绝的,他原本一直忧心忡忡,怕陆赫扬被自己亲过之后心里介意,疏远他或者厌恶他,许则几乎已经艰难地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陆赫扬并没有。
不是每个alpha在意识到同性对自己的感情后都能大方地保持原有态度的,能维持目前这样的关系,许则感到知足,也决定以后要克制,收起心思,不做让陆赫扬为难的事。
“好的。”
许则说。
17号赢了,前半场时他象征性地让脸上挨了两拳,后半场打得利落果断,快速地收了尾。
“哇许则这是着急下班啊。”
贺蔚意犹未尽,“他是不是有急事?那还来打球吗?”
“会。”
陆赫扬说。
许则下场后,陆赫扬几个人就起身离席,去了东南角的台球馆。
过了六七分钟,在一旁啃瓜子的小风说:“17号来了!”
陆赫扬回头看去,许则正推开玻璃门,他没有戴帽子,进门那刻就隔着老远的距离看见了陆赫扬。
他在往台球桌这边走的时候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陆赫扬的脸,但等真的走到面前,许则却没再看他了,盯着桌上的球。
“上药了吗?”
陆赫扬问。
许则抬头,灯光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他回答:“没有,不太疼。”
为了证明真的不疼,他按了按自己青红的嘴角,“没关系的。”
他脸上的水还没干,显然是洗完脸就立刻过来了,卸油彩时应该下手很重很急,所以脸上还留着被搓红的痕迹,这里一块那里一块,混合着水迹,像一张染色不均的画纸,可看着又十分干净。
好几秒,陆赫扬没有说话,许则莫名紧张,于是主动找话题:“你会打吗?”
陆赫扬拿起桌上的球杆:“不会,你教我吧。”
“嗯。”
许则也取了根球杆,用巧克粉在杆头上蹭蹭,接着俯低了腰开球出杆。
他盯住目标球,左手压在墨绿色的球桌上,手指干净修长,桌子上方垂着一盏吊灯,照亮他半边清俊的侧脸。
从弯腰到出杆,行云流水仅仅三秒钟,清脆的一声响,球落袋的同时许则直起身。
陆赫扬看着那颗球消失在洞口,又看向许则。
许则的神色很专注,他给陆赫扬的球杆也擦上巧克粉,然后抬起头要说什么,却在对上陆赫扬眼睛的瞬间卡住了。
“手……”
许则匆匆挪开目光,左手调好姿势放在桌面上,“手势,这样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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