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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赵羽元神出窍后,碧如一直守着他的肉身护法,过了一天一夜也未见他回来,不由心中焦急,眼见那肉身虚汗尽出,脸色清白,连忙把脉查看,还好只是精力消耗过甚,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她连忙取来一碗水,和着培元固气丹给赵羽服下,那肉身这才逐渐转好。
刚松了一口气之后,忽听外面隐约有脚步响动,声音十分轻微,像是武功高强之人发出的,正常人一般听不见,但碧如已入先天境界,稍有异常就会被她快速识破,而且她还会凭着这声音轻易分辨出寻常人和武功高强之人的差别。
早在一天前,她就对王府众人宣布过赵羽要闭关练功,不许任何人打搅,擅闯者严惩,一般人绝不敢靠近书房五十步,这个时候谁敢无视命令,竟然偷偷摸了过来?
难不成是点苍派的高手已经闯了进来?
不过王府向来戒备森严,侍卫如林,要想悄无声息地闯入无疑于痴人说梦,那么到底此人究竟是如何混进来的?
想到这里,碧如浮出冷笑,她不管对方是如何混进来的,只要是不顾禁令来的都一律被视为死敌,她出道至今从未遇到真正的对手,当年还孤身一人追着闯营数千人砍,现在成了郡主之后,日子越过越安稳,正经的对手几乎绝迹,有时候无聊了只能在梦中与自己对打。
来者武功越高,她就越是高兴,只怕惊扰了对方,故意装着听不到动静,眼睛一闭仿佛睡着了一般。
然而来者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她的耳朵,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推开了窗户的一条缝,正朝里面张望,来者似乎十分谨慎,并不鲁莽行事,反复观察许久,这才慢慢推开一点门缝,攧手攧脚地摸了进来。
碧如感到莫名地兴奋,就像猎物忽然进了圈套一般,就等着她瞬间出手捕获,长长睫毛不禁微微一颤,就是这么一个轻微细小的动静,让来者察觉到了危险气息,还没等碧如出手,忽然猛地转身弹射破窗而出,其反应之快、轻功之高令人惊讶,眼见到手的猎物即将溜走,碧如又急又怒,她虽然不知那里出了差错,致使来者忽然警觉,但是又那里会轻易放过?
娇嗔一声,也飞快地追了出去,举目四望,然而那黑衣人的身影已在远处屋顶,离她已有五六十丈的距离,虽说以她的轻功全力追赶未必会跟丢,但这个时候她不敢离赵羽太远,就怕来者不是一个人,弄个调虎离山就不好说了,毕竟此时的赵羽无法行动,只能任人宰割,三岁孩童随便拿把刀都能将他杀死。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甘,一边注视着远处贼人的身影一边凝气在掌,最后弯腰扣起镶嵌在地上的一枚鹅卵石,抡圆了胳膊抛了过去,只听哐的一声,那石子带着雄厚的真气,破空激射而去,一路上挟风带雷,势不可挡,五十丈的距离眨眼就到,很快冲到了那贼人的身后,此时那贼人正在半空之中,没有辗转腾挪的余地,忽然听得背后劲风大起,心中大惊,只得爆发出全身真力,转身用双掌硬抗飞来的石子,只听嘭地一声巨响,那黑衣人感觉自己就像被山顶滚落的巨石迎面撞来,瞬间被撞飞至数丈开外,一时头晕目眩,整个人在空中就像落线的风筝缓缓飘下,口里还不不停地吐着鲜血。
碧如大喜,正要招呼侍卫前去捉拿,却见那黑衣人连吞丹药,接着精神大振,翻身而起,如轻燕一般在房顶上来回跳跃,瞬间就到了天边,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碧如跌足连呼可惜,又弯腰扣了几枚石子,泄愤一般投到湖中,只听砰砰接连爆响,那水花炸出两丈高,不一会飘上许多翻白肚子的死鱼来,竟是被她的真气活活震死。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一时惊动了王府中的许多侍女,众人纷纷赶来,却又摄于碧如的严令,并不敢靠近书房这一带,只隔着墙喊道:“主子,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碧如没好气道:“没什么,我在练功,你们去将本郡主的古琴从房中拿来。”
众人应了声是,不一会就抬来了一架木质七弦古琴,碧如取来抱在怀里,回身关门,在赵羽身边抚琴而坐。
这些年来她苦苦钻研闻香教的天魔琴,如今指法上已经练的纯熟无比,还自创了天魔十八音弹奏法,只是她手中的古琴并非真正的天魔琴,而是仿造其外形打造出来的,威力不足真琴的三成不说,弹到激烈的时候还容易断弦,不过就算这样,天魔十八音对付顶尖高手仍可一战。
刚才要是有这把琴在身边,那黑衣人恐怕就没这般容易逃出去。
碧如这边发生的一切对赵羽来说根本是一无所知,他的元神仍旧游走在三个月前的王府,虽然现在他已经确定了采莲就是顾显臣的化身,但他还不确定楚薇有没有背叛他,故此连续好几天,元神从未离开楚薇半步、不过,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最坏的情况。
那就是亲眼目睹深爱的妻子会对他毫不犹豫的背叛。
不过这段时间楚薇心情很是愉快,自从那晚和赵羽共度春宵后,两人之间的裂痕显然修复了不少,很多时候赵羽都会留宿在她房里,两个人恩恩爱爱仿佛又回到了新婚之初,然而他们越是恩爱,顾显臣就越是愤恨,挖空心思想亲近楚薇,不过他化身为采莲后,许多服侍人的活儿却不会干,倒像是一个新手一般,尤其连梳头、调配胭脂都不会,因此不得不托病保持与楚薇的距离,不敢轻易接近。
那些竭力讨好楚薇的丫头见此大好机会,纷纷想夺取采莲贴身丫鬟的地位,尤其是那个叫嫣红的,心灵手巧,颇得楚薇宠爱,已经严重影响到采莲的地位。
顾显臣心急如焚,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采莲的魂胎,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肢体分离之痛才伪装成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被人排挤出楚薇的房间,那所有努力就是白费力气,他开始用心学习闺阁之中的彩妆、挽鬓、刺绣等事,不过显然远水救不了近火,事情越来越对他不利。
。
这一日,艳阳高照,气温高升,尤其下午时候,整个王府都笼罩在萎靡不振的氛围之中,许多人都有午睡的习惯,连看门丫头都倚着门打瞌睡,唯有那该死的蝉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采莲想着天气炎热,于是去厨房弄了一盘子西瓜拿给楚薇解渴,谁知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议论纷纷,于是停下脚步细听,但听那个叫嫣红的丫头道:“主子,那采莲最近这段时间有些奇怪,她越来越嚣张,简直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从不跟我们打招呼。”
另一个丫头道:“没错,奴才与她的交情算是好的,可她总是冷冰冰的像是谁欠了她的钱一样,不但话也少了,性子也坏了,甚至连梳妆打扮都不会了,做事跟个男人一样大大咧咧,请她做针线活她只管推说不会,按规矩,这样的奴才可不能再有资格服侍主子,主子该下决心撵她去外头挑水劈柴才是。”
楚薇听的也是眉头打皱,采莲最近的表现很是让她意外,她认为是被顾显臣吓破了胆子,所以才性情大变,也没想把她怎么样,毕竟还有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在呢。
她虽然这么想,可底下的奴才就看不过去了,她们是逮住一点机会想要往上爬,采莲如此拙劣的表现正好给了她们口实,因此竭力在楚薇面前排挤她,恨不得让楚薇立刻将那掌事丫鬟的名额空出来,好给自己上爬的机会。
采莲在门外听的大怒,故意咳嗽了一声,让别人知道她来了,那嫣红连忙闭嘴,迎过来换上一副笑脸对她道:“莲儿姐姐来了,主子正嚷着热呢,凑巧你送来西瓜,看起来红润润的,一定很解暑,你一定累了,先去歇息吧,我来端给主子去。”
采莲冷笑道:“不劳妹妹烦心,我自己端给主子去。”
说毕掀开帘子径直进来。
那嫣红讨了个没趣儿,只得使了个白眼跟在身后,楚薇向来厌烦水果脏手,更使人吃相不雅,只尝了几口便扔在一边道:“拿去赏给底下的丫头们吧。”
众人连忙谢恩,说完又道:“你们都下去吧,莲儿留下来我有话要问。”
一时只留二人在房里,楚薇见左右无人,便对采莲道:“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接连托病,莫非心里有了委屈,连服侍我都不愿意了?”
采莲连忙跪在地上道:“主子误会了,奴才最近一直在潜心学习一门手艺,只盼着能伺候好主子,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
楚薇笑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到底什么手艺?说来听听。”
采莲环顾四周,凑近了悄声道:“那天主子让奴才跟了那黑衣人去,他非但没有为难奴才,还教了奴才一套心法,说是这套心法不但可以提升主子的功力,还能帮助你延年益寿,青春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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