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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禁酒,可于震洲是个例外,大战之前他无酒不欢。
他张嘴倒尽了酒壶中最后两滴酒,面带几分微醺,又畅快地打了个酒嗝,就起身慵懒地去穿衣披甲:「如今他们对外轻敌自负,对内还军心不稳猜忌不休,还需要什么胜算?」
有副将反应过来:「难道,真是那北朔公主要嫁给我们皇上?」
营帐众人一诧,不由得对此纷纷议论。
「昨日密探来报,北朔军中的确是起了内讧,胡图赛在云州的旧部似乎都是谯丽公主党,他们听说公主要下嫁大雍,就与主战的另一派将领起了争执——」
「竟有此事?!
」
于震洲哈哈笑了起来:「你们猜不透,北朔军定也猜不透!
不过表面上的道理,再简单不过了,他们自诩是强国之军,碾死我们如碾死蚂蚁,可若是能打,又何必突然将公主嫁过去?」
底下的将领这才恍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这是一道攻心之术!
「可北朔朝廷为了稳定军心,定会有所行动,将军,我们是否要再观察看看?」
「谯丽公主人还在建康,只怕北朔王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所以还是要快,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
于震洲说着,布满老茧的手轻松握起了那百斤重的长枪,「哐当」一声重重立于地面,激起尘土飞扬。
他脸上的醉意陡然一散,生出毅然杀意和决心:「这是军令,也是皇命。
诸位兄弟,今夜这一战,是收复云州端州这两州北部的必经之战,亦是皇上费心筹谋为吾等争来的先机,所以只准胜,不准败!
」
夜风呼啸,帐中的篝火噼里啪啦作响。
众将听到此处,也不禁一阵热血沸腾:「是——!
」
-
翌日午后,战报就第一时间送入了陵阳殿。
两人此刻共坐在一张紫檀纹龙长凳上。
谢瑾看着裴珩凝重的神情,许久都没有说出半个字,心思渐渐发沉,也有些着急:「情况到底如何了?」
裴珩还是默然,似不知该从何说起。
「败了?伤亡很惨重么?」谢瑾极少见裴珩有如此反应,眉头紧锁,止不住要往坏处想:「难道,是于将军出了什么意外?」
裴珩又深沉地叹了口气,将那军报递给了谢瑾。
谢瑾忙拿起来看,就听得耳边迸出一声轻松的笑意:「赢了。
」
「于震洲趁北朔军不得防备内乱之时,昨夜一举攻下了两州交界处的潼城。
潼城是两州兵家的要塞,拿下此地,推平两州北部唾手可得,只剩下时间的问题。
」
谢瑾这才舒出一口气,放下前线军报,又无奈瞥了眼裴珩:「幼稚。
」
裴珩欣然领受了他的骂,心头快意,舒服惬意地往椅背后一躺:「北朔的消息没那么快到建康,等谯丽和乌兰达鲁反应过来时,两州战局已定,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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