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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令仪期期艾艾地凑过来,推推他。
“阮小姐怎么不和自己的未婚夫开口?”
盛启炤玩味一笑,骨头软下来赖躺在椅子上不动。
“你先应了我,以后有什么事,我也照应你,如何?”
严肃的未婚夫哪里有玩心重的小少爷好说话。
他不置可否地起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幅画依然被布严正地拢着,才双手插兜快步往台阶下去。
咚咚咚——木地板发出轻轻重重的响声。
阮令仪熟悉这个别墅的每块木板,知道哪块踩下去会发出咯吱的碎响。
记忆断开裂痕,她不记得自己那天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回到房间,王妈说她起了高烧,之后断断续续地不见好,父亲听了家庭医生的建议只好把她送去了国外疗养。
一切也随之变得迷蒙起来,好像只是一场高热中的梦魇。
几年后再回到家,书房里没有地毯,绿色的保险箱也不见了,甚至那个房间也被改成了大门敞开的会客室。
一切清洁明亮,但只要踩在地板上,那种置身海上的浮萍感又会重新袭来,他们的躯体交迭,陌生女人的嘴里含着父亲的物事,让阮令仪生理性地不舒适,甚至自虐般地重复逼迫自己回忆,想把那一幕重新画出来。
“哥!
我们去四平剧院吧!”
楼下传来小少爷明亮的嗓音,以及——“阿炤,”
盛启哲端直地坐在沙发前,眼神略过弟弟,不轻不重地扫过一眼缀在他身后的少女,“我和盛伯父还有事情没有谈完。”
听说阮令仪被关禁闭后几乎绝食,没日没夜地在房间里画图,如今看到,人确实消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眼睛显得更大了,总之样子有些可怜。
“哎,不要紧,”
阮仁庵身穿交领宽衣,仰在太师椅上,在政商两界愈发得意后,身材也膨胀起来,腆大的肚子顶得衣袍绷起,像颗肥涨的元宝,他挥手道:“去罢,少画那些东西,多和启哲培养感情。”
阮令仪乖巧地走上前,抓起未婚夫的手,故意将沾了炭黑的手指牢牢和他干净的指骨交错在一起,柔声道:“嗯,阿哲哥哥我们走罢。”
盛启哲的掌心像是塞进了一团融化的蜜糖,柔软得稍一用力就会从指缝里流走:“伯父,我们先告辞了。”
本来就是替父亲拜访下,安抚下其他各方对盛家掌权人的臆测而已。
阮令仪总是会用各种小办法来招惹他,想看他着恼,这样鲜活天真……总是不合时宜的。
上了车,盛启哲不紧不慢地捉了她想要回缩的手,用帕子将指骨上的碳渍一遍遍地擦干净,再擦自己的:“说吧,你们想去哪里?”
“春风得月楼新出了曲水流觞的席面,一道去看看?”
盛启炤端坐副驾,全不意外被拆穿。
不过盛启哲对聚餐不感兴趣,只抬眸深深看了阮令仪一眼:“你们去吧,结束了喊伙计叫我。
别喝酒。”
那天晚上,林墨存是喊了他来接人。
盛家的南华书院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不太平了,陆续有女生或女教员退学辞职,然后就再寻不到踪迹。
不得已他托人找来了林墨存,据说曾在机要部门任职,侦讯手段非常老辣。
没想到出奇的年轻,总是春风和煦的样子,叫人捉摸不透,但他承诺一个月为期,帮学校找出幕后主使。
只是还没等到进展,却先等来了他的电话。
小姑娘醉猫一样,还爱折腾,一个劲地要解他的裤子,说要亲眼看过了才知道怎么画。
他被三两下地摸起了兴,举在西装裤里。
偏眼前人柔软得像一团松扑扑的云,在车座里就哭闹,说座椅冷硬,要坐自己怀里,一个不留神就让她拉开了裤链……
那手直直地抓着自己,没轻重地又捏又揉,他只觉得脊髓都要被抽走了。
他不是圣人。
总是尝了利息,握着她的双手好好服务了自己才把人送回去,万不要再喝醉了来折腾他。
不然——他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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