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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又可怕。
……
王锦玉努力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逼着自己看向了坐在身边的谢淳。
“淮澈,并非如此,当年之事……”
王锦玉努力许久,才把后面的话说完,“皆为是王家所为。”
“那时候我明知道疑点颇多,如果,如果我能晚一点呈上去,一切说不定还有转机……”
疑以叩实,察而后动,明明是他自小以来的行事准则,那是他第一次打破自己的坚持,代价便是友人的生命。
听着王锦玉诉说着当年之事,谢淳闭上了眼睛,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痛着,谢樽自懂事时便长在他眼下,他怎能不心痛?但这么多年,一切已如逝水东流,他也早就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了。
“当年之事,谁也无法,你不必自责。”
谢淳轻声道。
“况且你当年为樽儿奔走,已尽全力。”
“对了,你应当还不知道吧?樽儿的冤屈已然洗清,如今也算一身清白……”
……
王锦玉无意多留,上这辆马车本就非他所愿意,下了马车后,王锦玉面如金纸,顺着街巷缓慢走向远处。
“传信回南郡告诉谢应澜,他新官上任,便用付家祭刀吧。”
看不见王锦玉的身影之后,谢淳放下车帘,眼底寒芒闪烁。
付家早在他的记录之中,迟早需要铲除,如今撞到了他面前,提前处理了也不无不可,不过这种小人物,便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
“是,大人。”
“那王公子呢?”
云阶问道。
“……”
王锦玉纵与他齐名,但比他小上三岁,当年又与谢樽和赵泽风交游亲近,谢淳一直以来也都是将王锦玉看做自己的弟弟的。
但谢樽的事始终是几人心头的一根刺,至今仍未淡去,王锦玉不会愿意受他恩惠。
“派人跟着他便可,不必过多干涉。”
“是。”
马车缓缓驶离,谢淳未曾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目送他离开。
看到谢淳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后,王锦玉浑身虚软脱力,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觉得四周一片死寂。
他靠着墙壁滑坐下来,随手抓起身边的碎瓦,重重割在了手臂上。
……
叶安走后,姑苏便只剩下了谢樽和陆景渊两人。
天气逐渐晴朗起来,泠泠冰泉声日益活跃,陆景渊独自一人坐在屋里练字,案上的细口瓷瓶里插着几支半干的竹梅。
案前的窗户并未完全关上,陆景渊时常可以听见院中凌厉的剑风声,偶有衣角从半阖的窗缝闪过。
算来时间也该差不多了,等谢怀清连练完剑,不知道又会想出有什么新点子。
陆景渊叹息一声,将新默好的字放在一旁,推开了窗户,没再动笔。
院子里的青石砖上仍凝着夜露,略有湿滑,谢樽却丝毫不介意,练剑的速度反而比平时快上许多,舞剑时姿态轻盈,有白雪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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