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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辰只觉得心口杀意喧嚣,他眼底汹涌着疯魔,闭了闭眼:“你知道蒋越怎么死的吗?本王曾在碧微莲池遭遇刺杀,国祭之日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你觉得,你会比他下场好吗?”
章卫砰砰磕头:“臣自知死罪,不求殿下赦免,只求能戴罪为殿下寻到王妃。”
国祭之日,崇法寺内发生这种骇人听闻之事,圣上遇刺,睿王与睿王妃被囚禁,衡王下狱,最后坐进禅院正殿的翊王,连染血的衣衫都懒得换,手上的鲜血都未擦,似乎全然不顾大火焚毁庙宇之夜,正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嗜血修罗,满身杀意,独坐菩萨垂目之处,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中那柄浸透鲜血的长剑。
章卫甚至觉得,翊王暂时没有杀自己,只是因为他当前满脑子都是翊王妃,变动已成定局,自己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滚下去。”
章卫立即跪着膝行退到殿外。
殿内静得吓人,距离这场血腥变动已经过了一日两夜,小厮们提着水桶将整座大殿清洗了几十遍,连犄角旮旯都未放过,直到再无一丝血水才停止,可景昭辰仍能嗅到隐隐的血腥之气。
国祭之日,菩萨座下,景昭辰已经疯魔到无可救药的状态。
甄棠不见了。
祁灵殿烧成了一座废墟,挖出的尸首严重烧焦变形,宫中的验尸官彻夜不眠才验出来几具男尸,其余的均已无法辨认。
景昭辰徒手在废墟中挖了许久,身上伤口尽数裂开,鲜血横流,最终他只挖到了一支赤金海棠的步摇。
甄棠本不爱戴这些饰物,这支步摇,是南下渝州时二人假扮富商和夫人时所戴的那□□时她因为即将回到药庐,欢喜雀跃,才簪了这只步摇。
国祭前她曾向自己询问外祖的灵位在何处,想来她是认真祭拜外祖才戴上这只步摇,却不曾想,卷入了这场血腥变动。
他不该放她去祁灵殿的。
景昭辰看着掌心中的步摇,从来不知“情”
为何物的人,唇间溢出一丝鲜血。
“殿下,寻到了一些痕迹。”
邵真推开门回禀道。
景昭辰瞬间抬眸:“说!”
“后山有一扇小门,门锁是被刀劈开,出了小门是崇法寺后山,山林的草植中有血迹,一直延伸到后山脚下的河流旁。”
邵真咽了咽唾沫:“看山上的血迹与脚印应当是两人,可是河岸旁却有三人的痕迹,河边有木桩,木桩上还有残留一截栓绳,应当原本有船停驻。”
景昭辰无法等他说完,站起身,向外走去:“带路。”
这道小门极其隐蔽,又被藤蔓遮挡得严严实实,倘若不是禁卫军搜查严谨当真无法发现,小门开着,外面是一个人高的丛林枝叶。
景昭辰踩着枝叶走过去,刚走了约一丈远便看到枝叶上残留的大片血渍,他不敢去猜这些血是否与甄棠有关,无论哪种,他都无法承受。
来到河岸边,他看到一柄扔在地上的长刀,北羯人的兵器,刀刃上满是鲜血,泥土中的确有三个人的脚印,好似还有双膝跪下的痕迹。
他蹲下身,借着朦胧的月色摸了摸那些脚印,深浅不一,又用手指丈量一下,脑海中回想起那晚在床榻上为她捂脚的触感,脑海中顿时清明。
“命人顺着这条河往下搜,不计代价!”
景昭辰站起身,他想起来,崇法寺内同样没有发现顾淮清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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