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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你畏惧庄之茉，非但畏惧她的权势，连她身边那个叫傅书芩的，你也畏惧，所以，你便事事畏缩起来。”

“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认为自己做不到，索性就不想去做了，对么？”

少女一连串的发问砸得纪珈芙头脑有些发懵，心事被同伴戳中，纪珈芙破罐子破摔道：“你说得没错，我原以为我进国子监最多是在做文章之事上头疼而已！

我出发之前还在家中信誓旦旦地同爹爹保证，我说我一定不会让他担心！”

纪珈芙声音陡然变小：“可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连准时从床上爬起来都做不到。”

瞧着像是陷入了自责。

蒋翎那张英气的脸庞上此刻紧紧蹙着眉，显然是对她所说的话极为不赞同，可她与纪珈芙到底不是同寝舍的，嘴唇张了张，还是没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微叹一声，陶霁还是迈开步子走到纪珈芙面前，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尽可能放柔语气道：“可你已经进了国子监，你没有退路了，除非你像祭酒大人说的那样，叫你爹爹去陛下面前求情，求他将你从国子监除名，可即便是这样，你就真的能解脱了么？”

纪珈芙下意识便在心底否定，她爹爹只是医正，在明宣帝面前还没大的面子。

陶霁手下微微用力：“陛下另辟蹊径，也许自有他的道理，我晓得，武学课对你来说确实有些勉强，可我与阿翎也只是稍微幸运些而已，其他人不也和你一样没有经验么？”

“你若是不能学会迎难而上，倘若没有我和阿翎在，他人有意刁难你，你当如何？”

“你今日努力些，明日便会有意外收获，方才你说女子不用提枪上阵，朝中确实暂无女子上战场的先例，可你怎知哪日叛军攻进上京，你要不得已握紧武器与敌人对抗？”

纪珈芙蓦地回想起来在陇右叛起的那场战争，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珈芙，你很好，答应我，坚持下去，好么？”

见她还是不言，陶霁遂紧紧盯着她，仿佛没有瞧见她小脸上无比纠结的神情般，又轻声问了一遍：“可以吗？”

纪珈芙垂下肩膀想了很久，也许是被陶霁言语中的鼓励感染到，又也许是蒋翎眼中的神色激励了她。

终于，她重新抬起头，下定决心般，牢牢地将二人的手握住。

三个小姑娘之间的气氛这才又重新活跃起来，纪珈芙挽起衣袖，作势捏起拳头，道：“走！

去上郭尚仪的膳学课，这个我一定擅长！

总要叫我超你们一回吧？”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古树后面，池面又归于平静后，灌木丛后才缓缓走出两道身影，林逸亭还拿着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眸中闪过赞赏之色，勾起唇来笑得温柔。

“我原以为她只是身手好些，照如今来看，她已然甩你一大截。”

他身侧之人自然是骄矜尊贵的世子爷谢栯，少年手中紧紧握着笈囊的带子，同样是样式统一的襦衫，穿在他身上却格外好看，衬得他愈发俏起来。

谢栯面上瞧不出甚么情绪，充满桀骜张扬的眉宇有些松动，静静地望着几人离去的方向。

“我说得对么？”

林逸亭神不知鬼不觉凑到谢栯身后：“你与她不过是有个夺笔之仇，打又不见得打得过她，还没人家明白得多......啧，你这样瞪着我作甚？”

谢栯：“你少说两句会死么？”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你若不服，上武学课时与她比试一番便是。”

谢栯撇眉望了林逸亭一眼，难得耐着性子答话，只是语气算不得太好，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

“还去不去慧学堂了？要去就赶紧走，小爷可不想被当众罚站！”

陶霁这边到了慧学堂后，就见堂内坐了好些不熟悉的面孔，皆是乙字堂的学生们，蒋翎重新退出去抬头打量牌匾，摸着鼻子道：“没找错啊，就是这里。”

堂内有道脚步声匆匆响起，是昨日替人解围的柯浔言掀帘走出，笑道：“几位没走错，快进来。”

找到位置坐下后，陶霁稍作打听，才得知原来是连着两日的磋磨令那些身娇体弱的同窗们染了风寒，从蔺谦那里离开后便回寝舍倒下了。

无奈之下，郭尚仪只得将甲、乙两边剩余的学生都聚集在一块儿授课。

她打量间，谢栯与林逸亭也掀开帘子进了堂内。

谢栯的视线只在陶霁身上稍作停留，便一如既往地扬着眉往前排的座位上走去，见有个甲字堂的学生霸占了他挑中的座位，他拧眉：“胖子，起开！”

正是那圆滚滚不愿抄文章的同窗。

他也不知自己坐了谢栯看中的座位，赶忙胡乱将桌案上收拾一通，缩着脑袋另寻他处去了。

又等了约半炷香的时间，郭尚仪也缓缓到来，她扫视堂内一圈，抬手差人将几担东西抬进慧学堂，坐在前排的学生恰好是与陶霁同父异母的三弟陶钰，他遂伸长脖子去看，待看清后，不由一怔：“......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