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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旁边跪着的就是商白珩,燕熙扶了老师起身。
燕熙注视着商白珩,对商白珩行了一个拜师礼,喊:“老师,学生回来了。”
时隔半年不见,重见之时,那些跟着商白珩读书的日夜好似从未中断。
师生相视一笑。
只是商白珩的头发比燕熙离开时又白了许多,官帽盖不住两鬓银白让燕熙看了刺眼,他想商白珩才二十九岁,竟快要白尽青丝了。
燕熙喉中有些哽咽。
商白珩平静地受了燕熙一礼,他藏在袖中的手却成拳紧握,他一眼就看出燕熙瘦了,他方才还注意到了燕熙被燕灵儿撞了强忍痛苦的神情。
商白珩用力地闭了闭眼,掀袍跪了下去,领着众人拜道:“臣恭迎皇太子回都!”
山呼声又起。
经久不绝。
-
燕熙进城后,先去祭天拜祖,而后径直去了汉府。
他解开白裘大氅,里头穿的是一身净白的孝衣。
汉府的主母——汉临漠的妻子方氏,早得了燕熙要来的信,她抱着幼子跪在祠堂前候着,在看到太子一身单薄的孝衣时放声痛哭。
“师父,师父。”
燕熙轻喃着,心中大恸,他的两位武教师父都不在了。
燕熙来汉府路上就强忍眼泪,进了汉府大门便滚下泪来,到了灵位前扑通跪下,久跪不起,失声哀哭。
汉府的族人们陪着哭。
太子以储君之尊,在汉府跪了一日。
商白珩在祠堂外站了一日。
-
这日夜里,燕熙才起驾回东宫。
东宫与内宫只隔着一道筒子道,乾清宫与东宫相隔不到百丈,两边宫门外的广场只隔着景运门。
一直催着燕熙归都的天玺帝却没有急着召见燕熙,只派了明忠和英珠来。
商白珩站在东宫门口,像是专候他们来。
三人时常见面,简章寒暄了几句,明忠和英珠便垂着头要往里进。
商白珩回身叫住了他们:“明公公、英公公,殿下舟车劳顿,天大的事也不急于一日,你们开口慎重。”
明忠和英珠步子顿住。
明忠抬头欲言又止,英珠则一直强压着脑袋。
商白珩看他们这神情,心中便已明白,此事无可驳回了。
他沉下脸来,阴沉地说:“都是办事人,你们也做不了主。”
明忠叹气,英珠用力地吸了下鼻子,泪珠儿无声地掉进雪里。
-
商白珩守在东宫正殿外。
听到里面杯子落地的碎裂声时,他用力地攥紧了手,望向靖都这场初雪。
东宫地面上的雪,宫人们及时扫了,顷刻工夫又铺了细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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