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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前的郎君心中微动,放下笔杆,揉了揉眉心,反倒是笑了,"她倒是好本事,派人盯紧了。
"
那日秋猎时,他便查清了对面男人的身份,杨家大郎杨栖,新丧妻不久,后院妾室无数。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她也不嫌脏。
她究竟向多少人抛过媚眼,示过好,那样胆大丶轻佻。
看着窗外的清冷的玄月,他想起了幼时豢养过一只白兔儿,那是下人为了讨好他送来的,小小的一只通体雪白,鬼使神差地,他收下了它。
他从没有将它带出院中,甚至也没有告诉妹妹,只是放在房中一个人独自养着,看着,它的一切他都亲力亲为。
哪知六堂兄来向他请教功课看见了,教他把兔儿交出玩一段时间,不若就告知叔父。
他没多想,瞧着那小兔儿红色的眼睛,可怜的模样,悄悄掐死了它,是六堂兄害死了它。
后面六堂兄再问便是兔儿遭了病意外没了,兔儿解脱了,不用再被玷污,他也不再有把柄了。
第20章
不出崔雅贞所料,第二日皇上新找回的九皇子与她有故交这桩算得上「八卦」的事,府中众人皆知,只是并未拿到明面上来说,父亲还遣了侍女前来问询,她将幼时模糊的经历简单润色些许来应答。
时光如流水转瞬即逝,几日过后便是王夫人的诞辰,东曦既驾,崔雅贞晨起梳洗,弥桑在镜前为她梳着螺髻,边挽着一缕缕发丝边感叹着,「女郎的发,真好。
」崔雅贞的发丝同母亲卫氏一般乌黑水润,倾泻如墨柔顺地堆在肩头。
崔雅贞不语,抬手摸了摸还未挽好的发丝,弯了弯嘴角。
「女郎,今日穿哪件衣裙,夫人从前遣人给女郎做了好些全压在箱底。
」一个柔美端庄的螺髻梳完,弥桑问道。
面前温婉的女郎抬了抬手,示意弥桑靠近点,轻声道:「寻个下人打听打听,卫娇今日衣裳的颜色。
」卫娇那日,逼她上马的事她从未忘却,岂是卫暄三言两语就能揭过去的。
想到这里崔雅贞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没有丝毫变化。
崔雅贞知晓,卫娇她从来瞧不上自己,今日她的母亲王夫人诞辰,自己若是穿与她颜色相似的衣裙她定会气恼,就是不知她会忍下来,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了。
看着铜镜之中那双浅淡琥珀般的眼眸,里面是淡漠,她主动为自己上起了妆。
园中各有壁画数壁,三面游廊,其中摆着大理石屏风,地下俱是花砖砌成,些许模样端庄的侍女候着,小辈的女郎与郎君来了大半。
同卫越溪同道,弥桑在抱着琴跟在她的身后,二人徐徐进入园中。
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眼神,崔雅贞不动神色,只与卫越溪闲聊,听她兴奋地讲述着与周文庭的事。
居有倾,卫娇果然发现了她,气势汹汹地走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崔十!
谁许你……!
」卫娇面色微变,突然顿了顿,像林中的大火倏然被人浇了盆冷水,灭了。
于是,两个妃色衣裙的女郎面面相觑,卫娇身着妃色金丝绣花裙,崔雅贞的简单些上面只是绣着些许杏花,二人的衣裙只是乍一看很相似仔细一看,其实差别还是很大的。
总归是卫越溪主动打破这僵持的气氛,轻轻地将崔雅贞拉远,道:「卫娇你别太过分了,这里不是只有你能穿妃色衣裙。
」
闻言,卫娇心中又似憋了一口气,面色很不好,急道:「卫越溪,你还真是胳膊肘.......」,只是,还未说完就被身旁的侍女再次提醒。
她的脸色一阵青白,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气恼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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