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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蓝山满不在乎,放了学就拉着柏舟一,直奔苏思婷家小区。
他先问了保安,但保安是个新来的,查了业主信息后肯定地说这栋楼没有姓苏的业主,他们一定搞错了。
这可为难了蓝山和柏舟一,地点是苏思婷亲口说的,出错可能性很小,他们只能在门口问进出的住户,有没有见过一个扎高马尾的二年级女孩。
所幸运气不差,第三次拦住出门住户,描述完苏思婷样貌后,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你们说的是思婷吗?”
住户说,“她们家前一周搬走了。”
“搬走了?”
蓝山一惊,问柏舟一,“婷婷有跟你说要搬家吗?”
“没有。”
柏舟一说。
“可能那小孩也不知道要搬吧。”
住户说,“那天她爸把她拖上车,思婷哭得可惨了……搬家应该是她爹要搬的,那男的是个赌博的,说是欠了高利贷跑路呢,思婷和她妈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哎,好可怜的。”
蓝山和柏舟一对视一眼,心都沉到谷底。
蓝山带着最后的希望问:“他们有说要搬到哪里吗?”
“逃债呢,怎么可能说,那男的真的不行……可怜那对母女了……”
住客摇着头,走远了。
蓝山和柏舟一站在原地,柏舟一把装着钱的信封捏出褶皱,几秒后伸手去拉蓝山。
“走吧。”
他说,“回家。”
蓝山好一会儿才说:“嗯。”
两人回去后,都默契地再没提这个话题,那三千块钱压在衣柜底,没人再去动,仿佛那不是厚厚一叠钞票,而是某种会带来不幸的符纸。
蓝山求着爸妈去查苏思婷的下落,但他爸妈也不过工薪阶层,讨债人都查不出的下落,他们当然也无能为力。
19岁和6岁的孩童直面这种“无能为力”
,经验和聪颖让他们知道,这大概就叫“生离死别“。
好在浓厚的郁结并未如阴霾般笼罩不散,蓝山很快投身于攀岩训练,而柏舟一更是要为国家选拔做准备,两人陷入繁忙和劳累后,根本没空再想其他。
柏舟一参加了个备考国家选拔的培训班,课程安排很紧,时间表和十来年后流行的996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只有周六下午和周日有空,这里的“有空“指——有空去写布置下来的四五套卷子。
但他仍然坚持要在周六中午下课后去攀岩馆接蓝山。
准备选拔的柏舟一暂时休学,他回到家,训练疲劳的蓝山已经睡下,没给他留交流机会。
柏舟一很珍惜和蓝山的相处时间,多一点都好,哪怕是他坐在底下奋笔疾书题目,蓝山在岩壁上蜘蛛般攀爬,也可以。
快到下训练的点了,蓝山摸上线路最高点,宣告线路攀爬完毕。
教练把他缓缓放下,人还未完全落地,柏舟一已经走了过来。
“你好厉害。”
柏舟一仰头看着蓝山,这个角度显得他眼睛很大,黑眼圈也更重,“进步好快。”
蓝山由着教练把自己拽下来,莫名想到小时候,自己因为柏舟一太优秀,还和他闹过不少变扭。
那时,柏舟一让着他,但很少夸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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