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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第3页）

戌时的祠堂弥漫着降真香气。

季雯桦跪在青砖上，双手高高的捧着《季氏家训》，滴水未进她偷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那铜尺的影子慢慢爬过《女诫》竹简。

祖母用嵌玉的护甲敲打书案，五十六枚编钟应声而奏，奏的是《幽兰》古调。

良久，祖母起身拿起铜尺拍打到。

“啪！”

包金的铜尺砸在掌心，季雯桦听见自己指骨发出脆响。

祖母每念一句，铜边就在她额角刮出新的血痕：“跪下！”

“吃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七岁偷手稿，十三岁自作聪明做晷仪得了‘神童’称号就真是神童了吗?”

“现在是愈发管不住了，不似从前那般端庄、温顺，一点不似你长姐！”

“如今十几岁了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竟愈发大胆敢女扮男装，还叫崔氏人看出！

你眼里还有季家吗，有在乎你父兄、长姐、自己的名声吗？”

“祖母我……。”

季雯桦话没说完就被祖母打断。

“如今真是有能耐了，还敢顶嘴”

话落铜尺直接砸到季雯桦的脚边。

祖母示意刘嬷嬷将季雯桦手中的家训拿走。

示意刘嬷嬷将春棠和秋菊一起押着跪下。

“刘嬷嬷教教小娘子的下人如何做事。”

“连娘子都看不好，看来是太久没管教，竟如此不知礼数越学反而越倒退了。”

掌掴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春棠和秋菊都不敢吭声，因为吭声只会更狠。

季雯桦急忙说道：“不要！

祖母是我吩咐她们放风的，她们的惩戒我来受。”

连忙起身想要上手阻拦，却被侍女押着再次跪在地上。

“你承受?”

“伸手。”

祖母抬手示意押着季雯桦的侍女退下，走到季雯桦前面对着她冷声说道。

竹简带着寒风落下，第一下打在掌心，铜锈在肌肤上印出“行莫回头”

的篆文；第二下擦过额角，血珠溅在《贞顺篇》的“清闲贞静”

四字上。

“可知为何受罚？”

“因我没有听从祖母教诲，而是我行我素。”

血顺着抬起的腕骨流进手臂，逐渐在袖口渗出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