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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又一次接上,莫晚楹毫无预兆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直到听见自己的声音,莫晚楹吓一跳,问出这句话完全是她下意识的反应,没有经过理智的筛选。
她一窘,赶紧低下头,不想被当成奇怪的人,她脚步匆忙跑上台阶,像一阵风一样从他身侧刮过。
“你的东西掉了。”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嗓音清冷,像藏在四月微寒晨风里的雪粒,听不出任何醉酒的迹象。
莫晚楹浑身一凛,停住脚步回头,自己的工作胸牌本应在口袋里,可能是在她跑动的时候掉了,出现在对方的手上。
他没有回头,只是左手的两指间夹着那枚小小四方的工作牌,骨骼分明的手指,修长且白皙,随意地一举,姿态竟然比广告照片上精心打光和修饰的手模还要好看,将他指间的那枚胸牌都衬托得像是一件重磅推出的商品。
胸牌上方有便利店的logo,然后是三个简洁的宋体字,写着“莫晚楹”
。
莫晚楹的位置在他后两格的台阶上,因为站着的关系,她从侧上方看见他低敛的睫毛,男人的睫毛居然这么长,遮住了他的眼眸。
“抱歉,怎么掉到你那里去了。”
莫晚楹尴尬到无以复加,走到与他同级的阶梯上,懊恼地伸出手,“谢谢你捡到。”
男人的目光凝在工作牌上的名字上,动作有点迟缓地抬起头看她,却迟迟没有将手中的工作牌交还到她手里。
莫晚楹被他侧仰的脖颈吸引了注意力,男人的脖颈与他脸上的肤色一样白皙,喉结突出,线条漂亮,但又不只是漂亮,有一种让人晃神的性感。
她以前没关注过异性的脖子,虽然知道喉结是男性的生理特征,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个部位还可以这么有性张力。
“莫晚楹?”
那人念出了她的名字,嗓音依旧清清冷冷,声线很有质感。
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蹦出来,莫晚楹的脸颊上烧一样地滚烫,连声音都紧张了起来:“对,是我的名字,可以还给我了吗?”
其实不马上还也没有关系,她还想跟他说一会儿话。
他会不会以为她很不耐烦呀?
莫晚楹问完之后就懊恼,平时挺大大方方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时候,连自己的情绪都表达不清楚了呢?
手心上一阵冰凉,是男人将铜制的工作牌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莫晚楹攥紧手中的工作牌,有些失落地杵在原地,脚动了一下,鞋尖不小心碰到了石阶上的酒瓶,酒瓶摇摇晃晃,她赶忙蹲下来,一把握住摇晃的瓶子,猛一抬头,对上男人转过来的脸。
由于她蹲下的关系,两人的视线终于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对方的脸在咫尺之间,近得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寒潭一般的眸子,浅浅的琥珀色,神秘且冷清。
“差点弄倒了,对不起。”
莫晚楹低眉抿了抿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跳如擂鼓,越是不知所措,越是忍不住找各种话说,“你一人喝完一瓶酒吗?喝酒对身体不好,有什么难过的事情,都不值得在这里喝一晚上的酒。”
莫晚楹虽然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但能在凌晨六点撞见,总不能是对方起了个大早跑来这酗酒的,她猜测他起码在这里坐了半宿。
男人轻笑一声,气音拂过耳畔,像一阵撩人的风。
“你哪里看出我难过?”
莫晚楹愣神于刚才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随即接上他的话:“如果不是难过,为什么能在早上六点的天桥看到你?”
“那我又是为什么能在早上六点的天桥遇到你?”
男人反问。
相遇是相互的,对方的逻辑完全不像是喝了酒的状态。
莫晚楹被问得一窘,声音低低:“我这不是刚值完夜班嘛……跟你的情况又不一样。”
刚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
他该不会是被裁员了吧?
最近一直有新闻,各大厂裁了很多人,而她学校附近有一个创业园,许多新创的小公司面临倒闭。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男人的着装,从里到外都透露着矜贵,想必有个不错的家底,这类人不是大厂的精英,就是新创业公司的老板。
因为被裁员或者公司破产,在天桥上喝一晚上的酒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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