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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页。
“这是什么?”
严逐不说话。
“你每天写剧本,写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严逐终于动了动,上前想把电脑拿回来,却被金柏一把推开,他大约气急了,眼眶都红了起来,像是蓄着泪,严逐怎么舍得他哭,顿时不敢抢了,后撤半步,却说不出回答。
能怎么说呢,都摆在面前了,他没办法写作,已经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了。
四年前,金柏突然离开,消失不见,像是从严逐身上剜去一块。
他仿佛丧失了感受世界的能力。
向来灵感充沛的大脑变得枯竭,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暴露,严逐沉浸在失去金柏的痛苦中,天南海北地找人,直到他精疲力竭,重新坐回书桌前,严逐有些惊恐地发现,他写不出文字了。
期间不是没有挣扎过,金柏离开一年后,严逐虽然没有放弃寻找,却收回了部分心思,试图去振作起来,他重新拉片影史,去电影学院上课,找很多人沟通,甚至还约了心理医生,但都无济于事,他对着那些空荡荡的文档,就像是在做一份完全不会的数学题,只能写出一个“解”
字,但真正的解法却消失不见。
明明之前总有很多灵感,可此时却荡然无存。
当时严逐身上还有片约,他写不出来剧本,只好赔了一大笔违约金,接着去接一些只需要依靠技巧来导演的宣传片、商业片,市面上评论他丧失了灵气,有的甚至嘲讽到家里来,不乏一些人身攻击,严逐都一言不发地承受了。
他通过机械的拍片来赚钱,然后把其中大部分都投入寻找金柏的过程,然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又过了一年多,严逐放弃了寻找,也放弃了写作。
金柏带走了他的眼睛,世界模糊不清。
夕阳西下,秋光日短,金包在门口窝了一会,大约觉得风凉,又扭着屁股进到屋来,但两个人类之间的氛围非常不妙,金包在他两人之间摇了一会尾巴,无人理会,于是干脆回窝去睡。
“什么时候开始的?”
金柏攥紧掌心,眼看严逐还是沉默,干脆直接说道,“如果你不想让我生气,最好快点坦白。”
“我也不清楚,大概前几年吧。”
严逐被迫开口,金柏不跟他打哑谜,干脆直接说道:
“四年前,是吗?我去查了你的消息,四年前,你手头的项目忽然中断,一年后重启,编剧换了一个人,这四年里,你没有任何剧本产出,拍的电影和电视剧也都是大资本投产的,你以前从来不做这种经济效益至上的东西。”
金柏语速飞快,一边说着,一边焦躁地在店里踱步。
掌心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把拳头放在嘴边,控制不住地啮咬。
就算他再怎么不想承认,这个时间节点也太过清晰,金柏甚至没办法问出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吗?严逐因为他的离去,不能写剧本了?
“跟你没关系,”
严逐终于开口了,他看不得金柏伤害自己,抬手把对方的手拉了下来,轻轻展开,“是我的问题,现在做这些项目也没什么不好,之前是我太自大了。”
“什么叫没什么不好!”
金柏的状态一触即发,甩开严逐的掌握。
严逐像是完全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居然是如此轻巧的语气,可那些文档里的痛苦呢?如果真的对此全无所谓,为什么要重复那么多页“写不出来”
?
他的声音已经气到颤抖,一想到严逐失去了他引以为傲又赖以生存的能力,金柏心里就如钻心似的痛,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所珍惜的那些沉默共处的时光,难道背后都是严逐坐在电脑前,一点点敲出来的假象?男人为了找一个合理的理由陪在自己身边,于是伪装一个旅居写作的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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