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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天人之姿（第1页）

洛阳城今日万人空巷！

天刚蒙蒙亮，方寸山十里外便布满前来观礼和敬拜的百姓；待日上三竿，便已摩肩接踵，京兆衙门不得不派出官兵把守路口，以免发生变故。

自打长公主病了，大辉已将近十年未行过司命大典。

大辉国力日衰，虔诚的大辉百姓早就盼着能再得司命眷顾，如今长公主痊愈、司命大典能再次举行，众人如何不兴奋？！

即便不能眼看着长公主行祭礼，百姓们依旧不肯离去。

众人扶老携幼、在山下静静等待，只盼着天降甘霖、大辉能再得庇佑！

京都的权贵们则姗姗来迟。

方寸山上早就预留好了权贵们的观礼之处，何必跟一帮满身汗臭的贱民争抢位置？

高若馨一早便跟着家人上了山，看着熙熙攘攘的观礼人群，竟渐渐升起些不耐；她举起手遮住晃眼的阳光，不悦道：“怎么也不给搭个凉棚，这要是到了正午岂不要将人烤干了？”

柳儿忙道：“小姐放心，奴婢带了伞的，便是太阳再毒也晒不到小姐！”

高子霖横了孙女一眼，低声道：“今日是司命大神的祭礼——搭凉棚，你以为是要看戏吗？行礼时连陛下都要收起黄罗伞，你不过是臣子之女，若连这点罪都受不得就给我赶快回家去！”

“父亲息怒，馨儿是叫媳妇惯坏了；您放心，今日媳妇会好生看着馨儿，必不叫她做出有辱家门之事。”

张氏说罢转头瞪了柳儿一眼，“今日你可给我看好了小姐，如若不然我便叫人将你发卖了！”

柳儿面色一白。

高若馨见状忙一把将柳儿拉到身边，朝张氏咕哝道：“娘你吓她作甚？女儿哪里说错了！”

她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空，不屑道：“艳阳天怎么会下雨？我就等着看长公主如何上演一出装神弄鬼的好戏……”

张氏闻言低声喝道：“住口！

今日是什么场合，你若再敢胡说八道被祖父听到，娘也护不了你，听明白没有？！”

见女儿撅着嘴不说话，张氏无奈的叹了口气。

“高相来的好早啊！”

“高相安好、高侍郎安好！”

臣子们携家眷陆续到达祭礼现场，先要来高家这边与丞相打招呼，才能入座。

高子霖面带笑容的受了众人的礼，这才与几位官员攀谈起来。

“高相以为今日方寸山能否降下甘霖？”

高子霖捋须叹道：“但愿天佑大辉吧……”

几位朝臣听着他话茬不对，忙凑上前来。

“丞相此话何意？”

高子霖目露哀伤，“老夫自是盼着大辉重现辉煌，可诸位也知道，长公主在宫变中受伤、得了重病，才好了几天便来举行祭典，老夫是怕……唉！”

大理寺卿闻言忙道：“我听说殿下根本就好，长公主的病时好时坏，若非如此、陈太常和那鬼见愁又怎会……”

说起张子昂，他忽然想到丞相的那位嫡孙女，这才悻悻住了口、偷眼去看高子霖的脸色。

待看清高子霖面色如常，他这才长出了口气。

“丞相与几位大人在说什么？”

中书令裴衍边说边朝众人拱手，“今日这番盛景可是多年未见啊，几位大人想必甚是激动吧！”

尚书令闻言冷哼一声，“叫个疯子行祭礼，有什么可激动的……”

高子霖眸中寒光一闪，低声道：“崔尚书慎言！”

“崔尚书的话没错，高相何必诚惶诚恐？”

御史中丞白高辅沉着脸走上前来，先朝着高相和各位官员施礼，这才道：“丞相没听说坊间传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