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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听,快听啊!
孤岛上的怪物又在嘶叫了——!”
“我、只听见了你的哭声。”
***
1999年,一荒僻孤岛上建起家旅店,掌柜的亲自题了门匾,就叫“步步高升”
。
孤岛上建旅店,没有客人怎么赚钱,失心疯了?后来坊间传出风声,都说是那家鬼店只揽怪物做客,不招人。
2000年,那旅店迎来一波新客,客里有个格格不入的黑袍男人。
后来一轰雷电闪的暴雨夜,那黑袍男人死在旅店的浴缸里,手边搁着一张湿透的情书。
有血自他的嘴角淌下去,直落在情书中一古怪的名字上。
浴室门窄小,却有一看客使劲往内探进脑袋,笑声震得薄窗子也跟着抖。
“该死!
死得好!”
***
渭止老城惹人嫌的梅雨一下便舍不得停,在唰啦啦泛着土味的湿黏雨水中,第二个委托人撑着伞大不敬地踩上了委托铺的门槛。
又是个穿着破烂道袍的老道士,眼见他眼底发青、气喘吁吁,戚檐只默默在他面前的窄木桌上搁下一碗浮着白沫的粗茶。
“那玩意可算醒喽!”
薛无平翘着二郎腿,还在有滋有味地啃瓜子。
然他每往地上扔一个瓜子皮,一旁候着的文侪便大力挥动那把可怜的扫帚,好几次差些将那瓜子皮掀回薛无平的嘴里去。
“你、你怎么干活的!
要是飞到爷爷我嘴里,我卸了你这毛没长齐的蠢驴的脑袋瓜!”
“您的宝贝扫帚头发都快掉光了,还不打算新买一把么?”
文侪满不在乎地自说自话,“爷爷您头发要比它多!”
薛无平握着一枚铜钱的手登时颤了颤,铜钱被迅速盖在了算盘底下,一只手却顺着鬓角摸上了头顶,他唉声叹气起来:“我这头发旧了,唉……咋就是犟着不肯走啊?”
“我帮你?包秃的。”
戚檐笑着凑过去,却被薛无平赶苍蝇似的皱着鼻子挥走了。
见没人搭理他,那上门拜访的道士也没多抱怨什么,只耷拉着脑袋,神叨叨道:“九郎爷爷,莫再纠缠咱们啦!
咱们城南一脉从来是两袖清风,不沾酒肉,咋就偏偏落得这般下场?”
道士说着拱手向薛无平:“掌柜您也是知道的,当初那位祖宗死的时候,咱们没少烧纸,哪曾想都十余年了,他也还是阴魂不散!
叫今儿咱们求爷爷告奶奶也依旧寝食难安啊!”
“得了得了——哪那么多废话?这活包在我俩小弟身上。
虽说那玩意死得早,年代远了,偏偏心思诡怪,是个大麻烦,但我这风水宝地,只管阴钱入,可不放生意走!”
薛无平说罢顿了须臾,才又叹着气念了一句:“钱柏啊钱柏,你这又是何苦呢?”
话音方落,戚檐与文侪便没了踪影。
***
戚檐遽然睁开了眼。
在那一瞬之间,粘腻潮湿的屋子登时被占据了半片天的闪电给映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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