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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很想念夫君啊。
谢春庭听到了肯定的回答,面色却并无动容,他转身缓缓迈步,声音冷淡:“随便你。
日后你便在西间,无事不要过来。”
东间与西间,正院与跨院,他是要与她分得一清二楚、毫不沾染。
奚叶垂眸轻轻一笑,殿下啊殿下,没关系的,我们来日方长。
眼下,她还是尽尽妻子的本分吧。
*
月色摇曳,奚叶上前几步,扶住谢春庭摇摇晃晃的身体,迈入里间。
她推开一扇小门,房间内只有最简单的陈设,素色床榻,半合粗陋屏风,几张缺腿的木制桌椅,尘灰四溢,凋敝破败如斯。
木桌上陈旧的宫灯散发着蒙蒙亮光,谢春庭扶着桌子坐下来,他撇开眼神不再看双腿,神情充满了厌弃之意,强忍着不耐开口:“四时宴上……你的芙蕖手帕从何而来?”
奚叶站在一旁,闻言望向自己的夫君,眼角泪光闪闪。
四时宴。
芙蕖手帕。
她真是太笨了,前世居然毫无感知,原来这么早,这么早开始,他就已经在筹谋了。
她的殿下,原来一直不曾倾颓。
对于那场讳莫如深的四时宴会,上京现今很少有人提起,被关在禁院的三皇子居然也知道内情。
想来一定有人在为他传递消息,字字句句,一字不落,生动得如同亲历。
在她被揭穿举证,被推入血盆大口之际,就在一旁,幽幽地,窥伺。
奚叶毛骨悚然。
她抬起眼,神情奇妙,嗓音柔和婉转:“殿下,妾身并不知当时芙蕖手帕为何会出现在身上,只是作诗之际,少詹事府的四娘忽然靠近,从妾身袖口拿出了那块手帕。”
“后来……”
她意味深长地停住。
后来如何自然不用她再次重复,殿下恐怕比她还清楚,应是日日夜夜反复回想唯恐怨怪了好人。
好人是谁?
当然是她仙资玉质的嫡妹啊。
果不其然,闻得此语,三皇子本就冰冷的脸色更添了几分肃然。
奚叶轻轻一笑,殿下啊,你们可一定要彼此攀咬撕扯,无止境坠落在深渊。
狗咬狗,多有趣。
廊外灯笼的光透过细窗在屏风上投落树影,夏日的晚风吹进来,吹拂起彼此的发丝。
谢春庭沉默着,奚叶看着他,期待他能说出怎样的回答。
而他也没有让她失望,就着和煦夜风,她的夫君冷冰冰开口:“奚叶,你当知晓,本殿对你并无情意。”
奚叶。
自己的名字又一次辗转在谢春庭的口中。
奚叶奚叶,从前他一直这么唤她,闹腾的爱恋的雀跃的,当然这些都比不上最后他在渭水汹涌浪涛边对她鄙薄的一笑:“奚叶,你可以去死了。”
然而,她为什么要死。
该死的不是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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