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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称呼爹爹也是这样,张口闭口岳父大人,如今可好,干脆连着把她也一同拖下水了,脸皮真是厚!
不过这样静静对饮,闲适地吃上一顿饭,倒是不错的体验。
婚后的日常应当也会如此吧,有了伴,没有第三人打扰,就着晚霞喝上一杯酒……眼前这人就是要相伴一生的人,细思量有些不可思议,然而她中规中矩的人生,偶而总会出现一次措手不及——还有一个月,果真就要出阁了。
当然这一顿饭吃得还算舒称,饭后再饮一盏熟水,就是十分快意的人生了。
两个人慢慢闲谈一些家务事,肃柔和他说起三妹妹许了谁,四妹妹又许了谁,还有申表妹,许了登封县开国伯家。
他听后迟疑地哦了声,“登封县开国伯……是上年才搬到上京来的吧?听说家里子女不少,家业好像也有些凋零了。”
肃柔沉默了下,其实心里也知道,宋家这样的伯爵人家,会与商贾结亲,必定是有所图的。
前两日祖母和她说起姑母的意思,听着像是宁愿花些钱,也要让绵绵嫁入高门,既然这样就不便说什么了,待日后暗里嘱咐绵绵一声,就尽了姐妹的意思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候有些晚了,赫连颂掩口打了个呵欠,肃柔见状便道:“我送王爷出门吧,回去好生歇上两日,恢复恢复元气。”
他却有些无赖地说:“要不然娘子安排个睡榻给我吧,我不进屋,就睡在这廊子上。”
肃柔断然说不行,“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可是我们就要成亲了啊。”
他无辜地说,“况且我睡在廊上,又不碍着你什么。”
肃柔依旧不答应,“我还教着那么多学生呢,自己立身不正,怎么有脸给人授课。
王爷不要再说了,快起来,我送你出去。”
他还想继续赖着,捧脸说:“我困得厉害,迈不动步子了……”
最后还是被无情地拽了起来,一口气送到了门外。
不识趣的马车已经驶过来了,他垂首叹了口气,“你好狠的心。”
其实也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在她院里留宿的,原本躲到小院里单独吃饭,就已经是太夫人的恩典了,真要是留下过夜,那才是坑了她的名声。
可人嘛,总会有无端的恶趣味,想逗一逗她,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菩萨慢慢有了烟火气,才像过日子的样子。
肃柔板着脸把他推下台阶,向他纳个福说“王爷走好”
,转身便要返回。
他忙嗳了声,促狭也化成了笑脸,退后一步道:“我这就走,等我走了你再回去。”
肃柔只好耐着性子看他登车,车上小窗很快又推开了,一张精致的面孔从里面探了出来,切切地叮嘱:“说好了明日过府看看的,有哪里不顺心,吩咐底下人去办。”
肃柔说好,音节拖得老长,然后打发驾车的小厮:“慢着点,稳着点,走吧。”
费尽周折,终于把这瘟神送走了。
蕉月搀了肃柔往回走,边走边笑道:“我瞧王爷很依恋小娘子。”
肃柔纳罕地看了她一眼,“依恋?”
蕉月说是啊,“王爷在上京没有家人,好容易聘了小娘子,已经将小娘子当家里人了吧。”
肃柔无奈地笑了笑,所以一厢情愿只要演得够好,最后便会感动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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