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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江古镇的镇口牌坊处,一位穿着朱红官袍大声道:“县令,宜江全镇百姓已经全数拘捕,三日后尽数远迁沿海,终身服役于盐场。”
陈县令站在镇口,目光远眺,只见一队马车缓缓驶来。
他冷静地指出:“这车队中还有人未曾落网。”
衙役们迅速行动,环伺的马车被紧急拦截,一声厉喝下令:“所有人,下车!”
林雀栖轻轻地挑起了车帘的一角,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面容。
如同破晓的晨曦,刹那间让众人哑然失色。
南岳立刻为她掩住了帘子,黑了脸。
在其他马车中的侍女与侍从们被衙役们粗鲁地拖拽至道旁跪倒,泪水在他们的眼眶中打转,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的时候,林雀栖和南岳却只是被围住马车。
面对眼前的局势,两人眉头紧蹙。
“小姐,我先前去询问情况。”
南岳坚定道。
“一起吧。”
林雀栖起身,她裙摆上绣着的精美花鸟绣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陈县令上前几步,目光细细打量着面前的林雀栖,内心既惊叹又恍然:原来如此急迫的命令,皆因她触怒了杭州某位权贵,才使宜江陷入了这场无妄之灾。
眼看这样的绝世佳人即将成为风尘仆仆的盐户,心中有着隐隐的怜悯,但面对上级的严令与个人前途的诱惑,他却无意收手。
二十年的沉寂小镇生活,让他对升迁的渴望变得冷酷无情。
林雀栖疑惑地环顾四周,她的目光如同不知危险的猫儿,天真烂漫又蛊惑人心,“敢问县令大人,我们究竟所犯何罪,致使您这般大动干戈?”
县令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解释:“这片土地多年未有产出,上级决定将宜江居民全部迁移至沿海地区,充当制盐之户。”
原本并不打算多言的他,却在见到林雀栖时心生动摇,于是多说了几句,算是给予一丝安慰。
“谁说这片土地毫无产出?”
林雀栖捧起一捧泥土,眼中闪烁着坚毅之光,声音中透着自信:“这里的泥土,是独一无二的宝藏,以往之所以未能制作出瓷器,不过是你们眼光所限。”
她的话语虽然张狂,可信度几乎为零,但县令心中的某个角落却被深深触动,不禁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这片泥土能够造出瓷器?”
林雀栖以坚定的语气回应:“不仅能,还能烧制出世间最为瑰丽的红色瓷器,一经目睹,便无人能抗拒其魅力。”
县令虽怀疑,但内心隐约升起一丝期待。
数千家庭的命运,若非迫不得已,他又怎愿扮演恶人的角色?
林雀栖引领县令上了马车,开始了泥土转瓷的奇迹演示。
南岳取出搭子、小木槌、明针等工具一一陈列,再站到旁边温茶,以候小姐不时之需。
林雀栖深吸一口气,她整整藏拙十年。
在巨人的肩膀上,眼光穿越了数千年的历史,凝望未来。
着手将粉末经过筛子反复筛选,用余下的细腻石粉,加入水搅拌均匀,搓成生泥,再拿起搭子反复捶打捶打,将其打成长条方形的泥条,也就是可以制作紫砂壶的熟泥。
捏造壶身,壶嘴,竹形,拟形,雕刻,她的动作熟练而优雅,仿佛是一场精致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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