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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瑶来时,就瞧见江太后在拥着暖手炉,旁边摆着一盆兰花。
这盆兰花很是稀有,乃是前些日子才送进来的供品,整个皇宫之中,也只有太后和皇帝能有。
可是江太后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去,只是微微闭着眼睛,指尖轻轻地在暖炉上面敲击着。
阮瑶见状,便是眼神微闪。
她其实很清楚,江太后对兰花并没有多么喜欢。
或者说,她的外祖母对很多事情都是淡淡的态度,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就是全然不在乎。
到目前为止,能让江太后稍微挂在心上的,只有自己。
而阮瑶也很清楚,江太后对自己是有真心的。
虽不至于像是戏里那样有着久别重逢的浓烈,可最起码是记挂着的。
但凭着这点记挂,江太后就处处为她筹谋,样样为她打算。
阮瑶自然也愿意真心以待。
于是,她缓步上前,轻轻地给江太后拽了拽毯子,声音轻轻:“娘娘,如今天凉了,多仔细些才好。”
江太后抬眼瞧见是她,眼中的那抹锐利瞬间消散,声音慈爱:“好孩子,来,坐。”
阮瑶则是先扶着江太后起身,然后才寻了软榻旁边的杌子坐下。
刚一落座,就听江太后的声音传来:“兰金池宴上的事情可吓到你了?”
阮瑶先是点头,然后摇头,很是坦诚地回道:“开始是惊讶的,后面就无事了。”
江太后:“弘儿他可好?”
阮瑶:“殿下一切都好。”
江太后笑了笑,轻声道:“那他可曾说过,是何人派出的刺客?”
阮瑶既然决定要对着江太后坦诚,此刻也没有遮掩,直接道:“并不确定,不过瞧着皇后娘娘被送去静养,现在只能猜是她。”
江太后靠着方枕,一双依然明亮漂亮的眼睛笑的微微弯起,语气轻缓:“他大抵还说了别的。”
阮瑶点头:“是,殿下觉得,必然还有变故。”
董皇后刺杀皇帝,对她自己,对六皇子,都没有任何好处。
即使董皇后干过不少蠢笨事,也不至于拿自己和孩子的命去赌这一把双输的局。
江太后温声道:“那你觉得,如何?”
阮瑶沉默片刻,然后才开口道:“看董皇后的反应,那刺客怕是和他脱不开关系,但是此刻的目标,不该是陛下。”
江太后露出满意:“不错。”
阮瑶就接着道:“能让刺客临时更换目标,同时还能周全各个环节,不打草惊蛇,完美的瞒过董皇后,其实人选并不多。”
江太后指尖又敲了敲手上的铜质暖炉:“你想过那是何人?”
既然开了头,后面的话就顺多了,阮女官缓声道:“若不是陛下,便是娘娘。”
江太后笑了,嘴角是一抹漂亮的弧度:“其实你该说,就是哀家。”
若是皇帝,他绝对不会让自己伤的那么惨,那么狼狈。
从一开始,阮瑶估计的就是江太后。
因为,只有她能将这宫中的种种环节周全详细,并且为了赵弘不计后果的打算筹谋。
而阮瑶能想到的,怕是旁人也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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