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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说什么,路澄却打断了他。
路澄眉眼微垂:“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我小时候那种生存环境,我妈能给我买个镀银的观音保佑我,你知道她攒了多久的钱吗?”
“我看你哭得那么惨,我又这么善良,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你,让保佑我的小观音,从此保佑倒霉的你。”
“我把它给你的时候,从没想过我会站在这里,对你说我报了警,等警察来找你。”
季柯丞听见这些话,浑身一阵痉挛般的颤抖。
他低头看着路澄手里的观音像,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悲伤从心底涌上来。
张张嘴,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季柯丞终于,终于回头看向江澈。
江澈乖顺地坐在病床上,察觉到季柯丞的目光,抬起头,目光柔和无波地看他一眼。
而后又低头望着床褥。
“不管怎样,这么多年谢谢你。”
江澈轻轻开口。
是啊,不管怎样。
可不管怎样,都到了此刻。
警察把季柯丞带走的时候,他还是很偏执地要和路澄讲话。
他甚至不知道要和路澄说什么,但是一点都不想离开。
他目光很茫然,似乎在感慨这么多年的错付,仿佛如果最开始认对了人,这么多年他们一定是神仙眷侣一样。
正因如此,叫江澈恶心。
而他被带走后,江澈似乎也受到了刺激,他的身体一下子撑不住了,急忙推进icu抢救。
路澄和江鹤站在楼梯间里,隐约能听见江澈的父母就站在门口,站在离江澈最近的地方焦急踱步。
江鹤觉得这一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多了,他很累,也是发自内心地感到疲惫。
他在楼梯台阶上坐下来。
江鹤坐在台阶上,手肘撑在膝盖上,隔着楼梯间的门,听着妈妈传来的啜泣。
“不告诉他好了。”
江鹤发出一声嗤笑,似乎有些后悔。
路澄却说:“他宁可知道这些。
他从来,从来不想做被瞒着的无知者。”
所以如果叫他选择,他也会选择从头到尾知道真相,而不是活在虚假繁荣里。
江鹤轻轻一叹,承认着:“是啊。”
他摸摸心口位置,觉得心里空空的。
是的,江澈身体不好,一直住院养病。
江鹤呢,却好像做到了情感上的切割,哪怕是来看他的时候,都尽量少把注意力放在江澈身上。
一种微妙的嫉妒,直至此刻,仍萦绕着江鹤心间。
他才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江澈身上呢。
江澈身上的关注已经够多的了,还要多少人爱他?
而刚刚,江澈说的话,也击中在他的心头。
所有人都要他清纯可爱友善,要他成为接受爱的载体,要他一直是朵小白花不要成熟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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