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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场漫长的漂浮,记忆渐渐抽离,刚开始还能记得起夏桀,记得起宫殿,记得起草原,后来逐渐模糊,总觉得越想,就越想不起来。
记忆在温暖的河水里冲散。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又要去哪?
这水真温暧,真舒服……
也不知道漂流了多久,突然间一冷,她睁开眼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几个婆子大笑,「生出来了。
」
「快去告诉老爷,是个小姐。
」
【】
对乔华丰家来说,最棒的莫过生在太平盛世了。
天下太平,武林也太平。
他记得小时候,当时天下勉强算太平,武林却完全不太平。
所有的事情都一样,久了就会分出派别,派别分到后来就成了正邪,正教有头头,邪教也有头头。
正教的头头叫做盟主,邪教的头头叫做教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意识到的时候,分裂之势已成,接下来就是各门各派选边站——所谓的选边站就是,有了一个大靠山的同时,也有了一个大敌人,大靠山未必可靠,但大敌人肯定可怕。
对乔家镖局这种小门小派来说,双方都得罪不起,最好能保持游移的现状,乔华丰记得自己的奶奶当时还在祠堂念了好几天心经,祈求的便是:拜托当我们乔家透明吧,双方的帖子都别来,宁愿都不被当一回事,也不想被当一回事啊。
只是事与愿违,盟主的帖子来了,说要讨伐邪教,教主的帖子也来了,说要教训正教。
乔家老爷头痛了好几天,终于在最后时分,选择出席盟主那边的讨伐大会。
原因无他,当时的盟主比较厉害,而且正派自诩正派,爱面子,爱正义,翻脸不认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若真的有事求援,无论如何都会硬着头皮答应,如果硬要选择,他当然是靠着大边一点的——显然大家的想法都一样,武林大会几乎百家齐聚,大家吃喝休息过后,便是要讨伐邪教。
正教人数虽多,但吃亏在绝不用下三滥手段,相反的,邪教百无禁忌,什么奇怪的手段都敢使,甚至有女子直接穿了抹胸就上场,那些侠客连剑都来不及拔,转身就跑,于是乎,人数虽然悬殊,但两方人马打了十几天,竟以和收局。
乔华丰记得自家老爹回来,有次酒后喝醉,说他觉得武林盟主真是脑袋有问题,明明人多,却坚持不能以多围少,必须光明正大的取胜之类。
「那当什么盟主,去少林寺出家吧。
」
乔华丰觉得自家老爹说得真有道理,如果不想以多欺少,那干么逼他们这些小门小派选边站,自己去打就好了啊。
老爹只要说起武林盟主,可以骂骂咧咧一盏茶的时间,乔华丰深以为然,尤其是他成年当家之后,更是了解他爹的无奈——每年要聚会,每年要讨伐一次,佴每次的结果都是打个十来天和局收场,武器不能下毒,不能以多欺少,不能以长欺少等等,原则多到跟裹脚布一样,这种武林盟主真的好烦又好娘,这不行,那不对,在他看来,那些都不是原则,那只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
只是这种大不敬的话他不能对外说,所幸乔家人口简单,有时关起门来,父子骂骂武林盟主解气就算。
就这样五年多前,突然传来消息,说邪教教主怀天远游去了,于是盟主侯仲群觉得机会来了,把十几个大门派的掌门都请到府上,照理说,这种高等聚会轮不到乔华丰,但很不幸的,他在不对的时间出现在不对的地点——乔华丰有事去馨州访友,友人家住湖中岛,说好派了船在湖港等,可没想到盟主侯仲群的大船也停在那,侯家管事自然认得各派头头,见乔家镖头出现在这里,以为是自家老爷有邀请,上前弯腰说「乔大爷,请」又挥手让一艘船过来接。
乔华丰也有点粗心,见有人招呼,直接就跨了上去,下人引他进船舱房间,喝茶,吃点心,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船停了,仆人引着上岛,直到近了厅堂,看到几位掌门,内心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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