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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周鲤便发现了是哪里不对。
他躺的地方分明不是什么榻椅,是一张垂着金丝绸帘的床。
太和殿里只有一张床,不必想也知道是谁的。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去,外边已经掌了火,能看见层层叠叠的烛影。
布料上的影子忽然动了一下,一只修长的手探进来,掀开了一边帘子,周鲤瞥见那人手背上狰狞的一道长疤。
“你是谁?”
一张英气的年轻脸庞出现在眼前,少年的眉眼生得和萧承钤有几分相似,只是一只眼睛暗淡无光,另一只正冷冷地打量着周鲤。
九皇子何时长成了这样高大的男子?
周鲤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哪里来没规矩的狐狸精,居然睡在我皇兄床上?”
萧承珉怒气冲冲地说,腰间冷光一闪,作势要拔剑。
“珉儿!”
萧承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就出去了片刻,不是让你不要打扰他吗?你这是在干什么?”
“皇兄,”
萧承珉转过头,指着床上正无地自容的周鲤,“这是何人?”
“越来越没规矩了,”
萧承钤匆匆走近,厉声道,“还不快把你的剑收起来!”
萧承珉不情愿地收起剑,退到一旁,瞪了周鲤一眼。
“你醒了?没吓到你吧?”
萧承钤坐到床边,安抚似的拢着周鲤的肩膀。
周鲤这才彻底惊醒,他连忙跳下龙床,跪地叩首,“臣,冒犯了陛下,罪该万死!”
萧承钤俯身扶起他的手臂,拍了拍他睡皱的衣裳,“是朕要把你抱来这里的,你何罪之有?”
“陛下……”
周鲤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萧承钤有龙阳之好,周鲤并非不知道,这位“周离”
生得也能算面貌姣好,萧承钤会看上他也不奇怪。
他今日才注意到这个拼命想回避的事实,萧承钤身为皇帝,多的是三宫六院,难道他还指望萧承钤为了自己终身守节吗?
一个死人哪有资格要求这些,何况早在他活着的时候,萧承钤都已经在筹备东宫大婚了。
恐怕如今子嗣都绵延膝下了。
厘清这些,他感觉自己又死了一次。
周鲤胸口发闷,他不自觉握紧拳头,强忍着不掉下泪来。
萧承钤看他眼中泛起水光,瞬时急了,捧起他的脸追问怎么了。
萧承珉抱着剑站在一旁,脸色愈发黑了下去。
“臣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周鲤摇摇头,避开萧承钤急切的目光。
“珉儿,吩咐人去把太医叫来。”
萧承珉脸上明显出现怒色,“皇兄让我给他叫太医?”
萧承钤面沉如水,正要发作,周鲤连忙拦住他,“陛下,我这是老毛病了,歇歇就好,不必劳烦九殿下和太医院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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