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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卢象升率领麾下军马,刚刚赶至保定城外的时候,杨廷麟也从兵荒马乱之中策马奔驰至军中。
虽然来了一位知己好友,身边多了一个臂助,但卢象升并没有特别的高兴。
他现在的处境确实如他自己所预料的那般,越来越坏,已经使他开始对一切都感到灰心,只求早早地战死沙场,以报圣恩,以全名节。
卢象升站立在官道上,望着远远归来的杨廷麟,他已年近五十,举止中颇有文人的孤傲之色,一大蓬胡须一直垂到胸前。
一见面,他就满怀期盼地急切问道:“伯祥,如何了,清苑知县可愿给粮?”
杨廷麟的脸上满满的愤恨,他摇着头说道:“清苑县左怀璧竟以城内无粮为由,拒绝供给我军粮草。
愚兄持你手谕,严词斥责,他却是丝毫不理,愚兄也是无可奈何。”
卢象升呆呆地站了良久,心中猜测,必是保定巡抚张其平与那清苑知县左怀璧二人,揣摩到大学士杨嗣昌之意,是要断绝自己这只大军的粮饷了。
自奉旨勤王以来,他不畏惧与清兵虏骑作战,但来自朝廷内部的掣肘,却让他大感心力交瘁。
杨廷麟愤恨良久,方抚须沉吟道:“明公,方今之计,不若移兵至畿南三府,明公久治大名,当地百姓,亦是颇有忠义之心,加之境内并未十分的残破,筹措粮草当也便利。
待我军养精蓄锐后,再往寻东奴,与之决一死战。”
卢象升顿觉无力,他缓缓的摇了摇头,终于下定决心,对杨廷麟说道:“伯祥,你且与我前往真定,与当地抚按乞粮,我旦悉兵乘死,以为报国!”
杨廷麟有些急切的说道:“大人,万万不可啊,我师正当饥疲,东奴势盛,与之对战,难免凶多吉少,还是移驻畿南,方为上策。”
他见卢象升神情坚毅,不为所动,正待苦劝,就在这时,二人忽见官道南面烟尘滚滚,有几骑狂奔过来。
卢象升的亲兵忙策马迎了上去,很快的,亲兵们引着宣镇游击张诚和他的护卫们匆匆而来。
张诚仅着一身棉甲,来到卢象升身前,忙翻身下马,拱手抱拳施礼道:“末将拜见督臣。”
说罢,他又向杨廷麟深鞠,并拱手抱拳道:“张诚拜见杨翰林,相赠千里镜之谊,末将一直无缘当面言谢,今日有幸,叫末将得见杨大人,就此谢过大人。”
杨廷麟看着张诚,抚须大笑道:“忠忱,莫要客气,千里镜与我只是玩物,与你或有大用,我如今在明公军前赞画军务,以后定会常见,张将军无须多礼。”
这时,卢象升沉声说道:“忠忱,你怎么来了,部中将士都安顿妥当了么?”
张诚再次抱拳禀道:“回督臣,将士都安顿好了,末将有些军情,想报与督臣,就急赶着过来。”
卢象升闻言,似乎有了一丝精神,忙问道:“有何军情?”
未等张诚说话,一旁的杨廷麟手捋着胡须,笑言道:“大人,不如我等,入帐中详议若何?”
卢象升哈哈大笑着,便与杨廷麟、张诚等诸人一道,奔中军大帐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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