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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安安分分当一个普通皇帝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心里是雄心壮志,骨里是桀骜不驯,双目却是眼高于顶。
他这般登上帝位,必定会撞得头破血流,伤得千疮百孔。
他必须、必须尽快让他成长起来。
这次就是一个好机会。
他让照儿的计谋构想全部成真,不是真以为事实真能如照儿设想那般事事顺利,他要让他的儿子看清楚,看清楚自己,也看清楚朝堂。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月池暗自偷看弘治帝神色,看起来他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可碰上张皇后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未必能够奏效。
她想了想道:“万岁,臣倒有一策,或可解陛下之忧。”
弘治帝道:“哦?你说来听听。”
月池道:“玉不琢,不成器。
人不学,不知义。
张氏现如今的成年男子如今只能严加管束,可如张奕兄同一辈分的年轻一代,尚有重塑之机。
陛下何不将这些年轻子弟全部送往外地的府学中,命当地大儒悉心教导。”
这是打蛇打七寸。
哪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因为父辈所犯的过错,他们的儿子被迫离乡背井,到外地中接受严厉的教导,这样一来,张氏族人心生畏惧愧疚,自会安分守己;二来这些弟子离开了他们好逸恶劳的父亲,或许还真能拯救一二。
三来,这些孩子都是被送去上进,又非责罚,即便是皇后,亦无话可说。
弘治帝听罢,眼前一亮:“果然好计。
李越,朕和太子果真没有看错你。
神童试就在两月之后,这个千载良机,你须得好生把握。”
月池拱手道:“臣明白,臣谢陛下与殿下的栽培之恩。”
话说到这个时候,已然是深夜了。
弘治帝缓缓起身,月池一惊,忙道:“万岁,您看殿下这,要不臣把殿下唤醒吧……”
说着,她就要暗下狠手,马上把朱厚照掐醒。
“别。”
弘治帝看着儿子眼底的一片青黑,“太子已然许久没睡过好觉了。
就让他在你这儿歇一晚吧,明日一早,你就带他去见杨氏。
杨氏就住在城西的砖塔胡同。”
什么!
这老子比儿子还要不客气,但是,月池却不敢像对付朱厚照一样对弘治帝,弘治帝可不是年轻气盛的太子,他虽然生性温和,心地善良,可却是御极多年的君主,若真得罪紧了他,他可不会像朱厚照一般,梗着脖子与她一决雌雄。
月池委婉道:“可是,陛下恕罪,这是否于礼不合,万一再惹得娘娘与旁人不满,恐对殿下不利……”
弘治帝明白她的担忧:“你放心,朕调动的是锦衣卫,并未惊动五军都督府。
至于皇后那边,朕已让她闭宫静养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推辞就违背她忠心为主的人设了。
月池只得低头应了。
贞筠又一次被堵在门外,看着一众人撤退后,方急急冲进来,就看到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太子,和坐在他身旁一脸阴沉的月池。
贞筠脱口而出:“他!”
她紧张地看看外面,小步上前道:“他怎么还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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