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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像是在同他置气?她分明是彻底忘了他这么个人!
莫非种种谋算都要栽在他那一刀下吗?想到还关在天牢的父母叔伯,想到同他一般被充入贱籍、散落四海的兄弟姐妹,他好似被人迎头一棒,整张脸瞬间没了血色。
那人见他这模样,最后一丝侥幸打消,行事越发没了顾忌。
口头羞辱已经满足不了他想折辱这位风陵城曾经高高在上的慕家小郎,虽然不敢搞出太大动静招惹是非,但不给饭吃、泼湿褥子这等折磨人的小事还是可以多少给他带来点趣味的。
慕遥本已好转的身子也是因为那人几次三番小动作折腾成如今这般病弱模样。
照理来说,他未被束缚自由本可以去找覃与问个清楚的,但不论是自尊心作祟还是那点连他都没察觉的害怕,都困住了他的脚步。
还不等他想出个好的破局之法,昨日一大早那下人便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径直从床上提溜走,至今都没见回来。
听他这么一问,霜玦的笑容瞬间真诚了许多:“你问他们啊?被小姐一并打包送去城主府了。”
慕遥一愣:“覃与?”
从他被赎出潇湘阁秘密住进覃府再到没有宴请一人的婚宴,期间总共也不到十天,而这短短十天已经足够他搜集很多有用的信息了。
比如覃家夫妇对覃与这个独女的宠爱程度,以及覃与似孩童般天真又浅薄的性情。
“是啊,一应罪证俱在,白纸黑字足足装了三大箱。”
想到昨天堂中所见,霜玦的眼底盛放出连他都未曾意识到的痴迷,“涉事之人五十有七,全被绑了游街带去城主府,今早就放出了其中五人的判决。”
慕遥动了动嘴,只觉得不可置信。
那个只会捧着脸看着他发痴的覃与,如此雷厉风行地发作了府里五十七个刁奴?不仅如此,她还真把罪证全都搜集出来了?
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可此刻,这个少年面上的神情告诉他,一切都是事实。
慕遥垂眼,不知为何想起了成亲那夜被自己划伤额头后再抬头看过来的那双眼。
难道此前她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是伪装吗?慕遥抿紧唇,心里有个连他都不敢深入去想的念头,那就是,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覃与对他的痴恋,莫非也是假的吗?
他没意识到自己不敢深想这个问题究竟是出于一应以覃与为基石的平反大业容不得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还是这半年来覃与在他面前种种表现皆是一场他单方面嫌恶的虚妄。
霜玦的视线落在慕遥失神的面上。
毫无疑问,哪怕落魄病弱这人也依旧是好看的。
漂亮又极具特色的凤眼微垂,长睫又黑又密,玉石般的肌肤透着好家世浸润出的萤光,整个人好似风中秀竹,有种无法言说的韧劲与倔强。
心头又泛起蚂蚁咬般细微泛酸的疼痛,霜玦捏紧手心,再三自我提醒住进来的目的,这才将心中翻涌的嫉妒缓缓压了下去。
是了,他会让面前这人乖乖求到小姐跟前的。
他尚未能品味到那些曾经加诸在小姐身上的谣言中伤,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一直默默躲在暗处安享太平呢?他欠小姐的,他一定会叫他百倍千倍地偿还才行。
府内的宜居环境打造好了,现在开始准备打磨三件“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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