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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对于我们每天都有一堆活的人来说,除了热、渴、累,没有别的感受,当然还有蚊子、蜘蛛。
天热的,树叶都是蔫哒哒的,最可气的是还有许多虫子,泡桐树的大绿虫子,据说可以羽化成蝶,而且虫子越大、颜色越鲜艳,变成的蝶越漂亮;而杨树上和槐树上则生“洋辣子”
,沾身上后奇痒无比,这就不是简单的怕虫子了,而是怕那种特殊的痒。
因此对树荫,反而是敬而远之。
这么热,有没有商机可以挣到钱?难道就跟那耷拉下来的虫子一样,靠着一根丝拽在被吃完肉只剩下脉络的树叶上?
二叔不教书后,看到大堂叔带着堂婶追着集市卖草帽,因此问堂叔能不能带他,他不跟着堂叔他们赶集,他可以去别的地方卖。
堂爷爷和堂叔他们都知道二叔的日子艰难,四个儿子,台阶一样一个比一个高,眼看老大就要说媳妇了,房子都没有,拿什么娶?
而且,既然娶了人家的娘,就得为人家负责!
这个是堂爷爷和叔伯们的认知,也是为何很多人当时并不看好二叔的三婚是一个道理,当然也是当初父亲并不同意二叔的婚姻一样。
三个儿子,意味着最少盖一幢半的房子、需要给三个男孩娶三个媳妇,这个费用是很高的,压力可想而知!
而对于收入微薄的人来说,很像天方夜谭。
假如儿子是亲生的,那是没办法推卸掉的责任,如今是别人的儿子,是可以选择不承担这个责任的,可惜的是,二叔当初选择了承担,或许是这些人与二叔父子情分很深吧。
堂叔同意带着二叔跟着倒卖草帽,因此就带着二叔去进货,两个人都是骑自行车的,是去将近两百里地以外的市区附近的批发市场,一次进货五六百个,再骑一两百里地回来,到家后,先筛选分类,定好价格,再去各个集市上去卖。
遇到又脏又旧的帽子,二叔就让二婶婶在家刷干净了,晾干,再去卖。
因为这样的进货便宜,可卖价却高。
后来二叔再进货,就尽量多挑不太好的,回家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收拾好了,再去卖给那些经济不太好愿意选择卖相不太好的人。
一个夏天,二叔几乎天天不着家,等到了秋天需要收秋了,二叔比之前瘦了二十多斤,本来就不胖,现在一看又黑又瘦了,一身一脸的皮包骨,父亲看到后,心疼的不得了。
不过二叔很高兴,听说他挣的钱,比堂叔还多,当然比他当一年教书匠挣的还多了。
他觉得他回家来的决策是正确的,而我父亲则不置可否,父亲是希望他弟弟做老师的,至少旱涝保收,而且不是特别累。
但是,每个人的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每条路都是自己挑选的,所有的结果也是自己来承受,毕竟即使是亲人,也不能替换了谁。
秋天到了,二叔开始带着三个大小伙子收秋,即使二叔当初农活并不好,但是这么多的耳濡目染和多次失败后的教训累积,也有所改观了,尤其现在是收入是个人的,更是改变了二叔的劳作水平。
家里的驴车,在二叔来看,跟自家的没啥区别,拿起来用呗,连招呼都不用提前打;二婶婶则比二叔顾全大局,总是尽量去劝解,劝解不听的,就开骂,是的,二婶婶训二叔的时候,跟骂四个儿子是一样的语气和用词,二叔则还好,平时都是嘿嘿嘿的,并不还嘴,但是一旦脾气也起来了,就会同样的喷出国粹,好在两个人并不蓄积怒气,吵过了骂过了,就过去了,该干嘛就干嘛,日子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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