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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缨起身,上前扶起邵遗晖,对他一番赞服加感喟之言,赐了座。
赵缨走回桌后,执笔笑道,“邵先生莫忧,那马大人一家并非得理不饶人之辈,本宫修书一封,送与马家,马家那边撤了诉,想必本宫父皇和百官也无话可说了。”
“多谢殿下。”
半个时辰后,赵缨写好书信,交给了小厮,让其送去,然后又递给了邵遗晖两封信,从一叠书册中抽了出来,看来是早便准备好的。
邵遗晖见状并无丝毫异色,二人已经互相挑明了,他自是不用装作一副意外的模样,赵缨这招虽算不上曲折高明,但却是个死局,他毫无解法。
求她,他便要为她尽忠,不求,齐鸢就要死。
邵遗晖接过信封,就要打开第一封,赵缨没拦他,反而耐心道,“第一封是本宫的举荐信,本宫知你出身不高,无法入仕,但本宫不是贤王哥哥……”
赵缨的笑自信明媚,“你拿着这封信去镇国公府找上官澍,他会看着安排的。”
邵遗晖扯唇笑了笑,她当然不是贤王那个没权没势的蠢货!
她既有嫡公主的身份,又有皇上的宠爱,有温良的名声,爱民的声望,更可怕的是,她手里握着两个掌军悍将,若她为男子,国祚谁与争锋?
拆到一半的信,邵遗晖又塞了回去,他拱手感谢,“谢殿下提携之恩。”
赵缨未置可否,湛黑的眸子一直盯着他,目光意味深长。
“至于第二封,你回家再拆吧!”
“送客!”
“那……小人告辞!”
邵遗晖半弓着身子离开,出了书房,便挺直了身子,高大的身形在日光的照射下,拉出一条斜长的影子。
邵遗晖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脸上肉眼可见的疲惫。
邵遗晖是个沉得住气的,第二封信,他始终没有拆。
直到回了家,黑衣人已经等候已久,见他回来,立马迎了上去,“鸢儿之事如何了?”
邵遗晖点了点头。
黑衣人松了口气。
“鸢儿是你此生挚爱,若她出了事,你必痛断肝肠,只是鸢儿也太过鲁莽,这番就算给她一点教训吧!”
邵遗晖未置可否,掏出了那封信,默默拆开。
黑衣人见状好奇,也探过身子去看,“你在看什么?”
“公主交于我的信,让我回家拆开。”
秀厉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一共两张。
邵遗晖一目十行……突然,他似看到了什么,浑身一震,瞳孔倏张,拿着信纸的手,仔细看,有几分颤。
黑衣人见势不对,连忙将信抢了过去,“写的什么?”
稍倾,看完了亦是一副惊惧之态。
邵遗晖浓眉深拧,目光漆暗如炬,下颌冷硬,薄唇紧抿,隐隐透着股肃杀之气,他缓缓坐下,握着椅背的手,筋脉毕露。
【邵先生亲启,余闻齐鲁将军之女齐鸢多年前曾于街市相救一乞丐,鸢与其日久生情,情深不悔,齐将军却不满,逐乞丐于闹市,乞丐逢机投于贤王,此间与鸢暗通款曲,未曾断情,致鸢暗结珠胎。
】
【余亦为女子,知此胎之害足以毁其一生,鸢似不懂,然男儿生于天地,阖当情义皆俱,不可做那寡情薄幸之辈。
余知那人非故意,实有苦衷,此信张之后乃本宫亲拟求婚之旨,若那人有意,将此笺辗转奉于太师,鸢乃太师故将,由他主婚想必齐将军不敢驳回,而今那人已有相配之身,想必能缔结良缘。
】
【若那人无意,尽烧亦可……】
书房安静得可怕。
二人甚至顾不上看第二张纸笺。
黑衣人骇然道,“她什么意思?”
邵遗晖已经缓过神来,面无表情道,“还能什么意思?敲打,震慑,让我老实点……敲打完再给个甜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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