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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清圆挂了唐受钺电话,先是受人之托地打了通微信语音给钟宪。
没几下就接了,她言明身份,也告知钟宪,是唐先生放心不下你的安危,央托我联络你的。
那头的钟宪,已经从唐受钺的酒店房间跑出来快一个小时了,她还在哭,哭得鼻音拖沓。
栗清圆耐着性子听了点,大抵明白就是唐受钺因为生意遇到磕绊,迁怒无门,就冲钟宪发脾气了,要她即刻滚回新加坡去。
栗清圆今天光听别人的家务事就听饱了。
她眼下也只想自私点,便冲钟宪打听,“唐先生的生意是冯镜衡那头的吗?”
钟宪在家是幺女,她妈妈是改嫁的。
吃穿用度全伸手朝继父要,她对生意往来并没有多大兴趣,也远轮不到她。
这些年唯一的耳濡目染就是唐受钺身边的。
她知道他在谈让渡那块地皮的事,这是他唯一的翻身仗。
可是,如今商谈的买家抑或大资本灌注者是a城赫赫有名的冯家。
钟宪会面那位冯先生寥寥一两面,唐受钺谈生意的时候也不喜欢女人在身边,他对钟宪可以无限纵容,然而,涉及到生意场上的事,唐受钺是一点余地不留。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唐冯二人在书房里闭门聊了一阵,不多时,钟宪就听到唐受钺率先高声起来,扬言他不同意。
二人再低声平静地对峙了会儿,冯镜衡略交代了些什么。
随即,起身便告辞了。
出门来的时候,正巧迎面碰上了偷听的钟宪。
冯镜衡先前公务去了趟新加坡,他回首朝唐受钺道:“唐总,我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我这个人不大爱吃女人的红利。
必要时,我还就爱别这个苗头。”
“冯二,我不必想也知道,你这趟生意,并不是你一个人能拍板的吧。
你父亲那头……”
“别说我让渡出来这宗生意,我就是搞砸了纯败掉了,我想我老头也吃得起这个瘪。”
“就为了一个女人?”
“错。”
冯镜衡似乎很不爱这个说辞,他一只手落袋,眉眼倨傲,口吻乖张,“我说的是不吃女人的红利。
与为了女人两码事。”
“冯镜衡,这是你一早就想好的博弈?”
书房里坐镇在案前的唐受钺作恍然大悟状。
门口的人,往边上的钟宪脸上觑一眼,漫不经心再朝房里人道:“也不算。
先前确实想过名利双收,女人放旁边。
可是越坐下来,越发现,他妈不服这口气。”
“唐生,我与你不同。
你周游各地,故人之子来投奔你,人家当你如父如师。
挟恩图报的事,男人向来最懂这其中的名堂。
可惜,我没赶上,这没恩更不能有仇不是。
否则,一辈子这么长,得多别扭。”
冯镜衡言尽于此。
钟宪也不知道唐受钺抽得哪门子疯,她明明那么好意地去安慰他,甚至挤兑了那个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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