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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彝摇头道:“元兄高才,一旦金榜题名,或为州牧造福一方百姓,或为学士辅弼天子,怎会无用?”
元好问苦笑道:“就是这功名二字困书生!
实不相瞒,今年秋闱已是我第四次科考,从泰和六年到现在,八年了……仍旧榜上无名……”
完颜彝疏阔一笑:“元兄还年轻,来年再考便是,哪怕今科未中,元兄诗赋已震动朝野,唤起将士百姓悲愤抗敌之情,这便是极大的用处。
今日元兄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也是一桩善事,大丈夫行事但求俯仰无愧,无论穷达都可以有所为,又何必困守功名!”
元好问闻言豁然开朗,大喜道:“是!
这话说得极是!”
又唤堂倌添酒,接连几次满斟两杯,与完颜彝碰盏后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杯,大笑道:“浩歌一曲酒千钟,男儿行处是,未要论穷通!”
完颜彝击掌笑道:“好,好词!”
元好问感到十分畅快,两人虽为异族,又道分文武,却是难得的投契,他心道:“我本以为内族子弟皆是醉生梦死的膏梁之徒,不想竟还有这等人物!”
完颜彝亦十分欢喜,他自幼长在军中,闲时读书识字,向来敬重饱学之士,见元好问才华俊爽,为人又急公好义,心中也生结交之意。
二人又天南地北畅谈一阵,眼见天色渐晚,完颜彝歉然道:“元兄见谅,家兄这几日都在营中,老母孤身一人在家,我得回去了。”
说罢取出银两结了酒账,向元好问拱手告辞。
元好问笑道:“好。
你何时有空?下回我做东,咱们再来吃酒。”
完颜彝想了想,笑道:“后头几日我都在宫中受训,最早也是除夕,或可早些出来。”
元好问点头:“那便约在除夕吧,咱们仍坐这张桌子,你多早晚来就是,我在此等你。”
二人边说边起身下楼,出了门口,元好问一眼望见街边暗影里俏立着一个窈窕背影,翘首顾盼着似是在等人,暮色中依稀可辨,正是方才那位卖花少女。
他心中大乐,侧头低声笑道:“良佐,你可曾娶妻?”
完颜彝一愣,窘道:“……元兄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元好问见状大乐,跌足笑道:“我看你必定未娶!
今日天降姻缘,英雄美人,相得益彰,我是个现成的见证!”
完颜彝哭笑不得,摆手道:“没有的事,元兄别取笑了。”
元好问见他甚是不解风情,硬拽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向那少女笑道:“姑娘怎么还在这里?”
卖花女微微一惊,回身见是他们二人,转而微笑道:“两位公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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